还没讨论出个结论,邓母就已经推开了阻拦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任小姐,打搅了。”邓母虽然语气不善,但是用词还算客气,并没有撒泼,“我有一件很重要事想和你谈一谈,要占用你一点时间。”
邓熙丹也跟了进来,手虚虚地伸了一下,试图拉住母亲。
邓母一把甩开,开门见山道:“我就是特此来告诉你一声,我儿子邓祖光今天一早被公-安的人带走,说他涉嫌找人谋杀沈铎。我这个做母亲的以我这条老命向你担保,我儿子绝对没有做过这件事!”
任勤勤的惊讶还是有几分真实的。
察言观色,邓母至少在说这番话时,是情真意切的。昨天的事,应该确实不是邓祖光干的。
徐明廷就在这个时候赶到,看情况没有失控,松了一口气,随即朝任勤勤递了一个眼神。
任勤勤会意,面色肃然地对邓母说:“李总,既然令郎是无辜的,那您应该向执法部门说明情况才对。您来和受害人的亲友说这个事,我们也不能帮助你什么。”
邓母一眼不错地盯着任勤勤,好似想剥开她脸上这层皮。
任勤勤的面具功并不比邓熙丹的差,漠然地接受着邓母的检阅。
“不是我家干的,徐总也说他们没有干。任小姐觉得还有谁能干?”
唐璇在一旁笑出声:“李总,瞧您问的。我们要是知道,早就帮警-方破案了,不是吗?”
邓母绕弯子的耐心不如邓熙丹,她自鼻孔里一哼,把话撩开了。
“任勤勤,我不知道沈铎死没死,又是怎么死的。可是你想利用这个事,挑拨我和徐家自相残杀,你们‘鲲鹏’好霸占住这个项目,你就想得太美了!”
这个支线剧情还真出乎任勤勤的意料。她的心思也算能千回百转,可也没料到邓祖光被冤枉的背后,还能扯出这么场戏来!
而且逻辑居然能自洽,不怪邓母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找自己麻烦。
邓熙丹讪讪地站在一旁,羞愧得抬不起头。
徐明廷正想为任勤勤辩解几句,忽而觉得脑后隐隐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和屏幕里k国负责人吃惊的脸对上。
“……”
唐璇已在那头嗤笑道:“李总,我们要想留住项目,何必这么麻烦?我们正要通知k国那边,公司刚刚才开完董事会,董事们选举出了新的总经理代理人,就是任勤勤!”
邓熙丹发出惊讶的低呼。邓母描得浓黑的眉毛用力挑起。
任勤勤直视着邓母震惊的双目:“沈总虽然缺席,但是我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照样可以拿下项目,又何必赔上沈总一条命?”
“我就说是李总想太多了。”徐明廷在一旁调侃,“李总,现在这个项目,你家和我家都无缘了。我建议您还是不要耽搁时间,把精力放在为令郎打点上吧。”
邓母扭头怒瞪徐明廷:“你小子得意个什么?沈铎要是真死了,‘鲲鹏’股权变动,要乱好一阵子,没准会让你捡到这个便宜。”
徐明廷坐在沙发里,施施然地交叠着双腿,微笑道:“‘启东’捡便宜,和你们‘航世’捡便宜有什么区别?毕竟,投我们家的,不就是你们‘航世’吗?”
一道惊雷在办公室上空响起,除了邓熙丹,其余三位女士全都脸色大变。
任勤勤和唐璇是震惊,邓母却更多了一份狼狈。
“怎么?”徐明廷好整以暇地望着邓母,“你们转了好几道弯,包装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公司来投我们家,真以为我查不出来?我不点破,只不过因为这是一笔正当的交易,我家受之无愧罢了。”
自从徐家得到风投起,各方人马都在追查投资方的来路。就连沈铎也一时没能查到具体的线索。
众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徐明廷自己张口就给兜了底。
钱,是“航世”投的——这没什么奇怪。“航世”自己丑闻缠身,竞争不过“鲲鹏”,新捧一个清白的公司出来竞标,合情合理。后妃失宠,转头提拔一个新人去争宠,也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航世”似乎做好事不留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套了马甲去投。这就有点让人不好理解了。
徐明廷说:“沈铎没有出事前,我也以为你们只是单纯地想借我们公司的壳子争取这个项目。可是沈铎一出事,各种证据指向我,你们家匿名投资的用意就再清楚不过了。”
徐明廷起身,身躯高挑,居高临下地看着邓母黑里透着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