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娟看见她一脸无辜样,顿时又想起自己在阮承颐那儿受的屈辱,抬起一只手没好气地戳着她脸,气急败坏道,“离什么婚?天大的好事都能被你搅黄了!我问你,你在学校一天不好好学习瞎琢磨什么呢!你看你成绩退步成什么样了!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成天净想着跟人攀比。这下好了,别说结婚,你以后的学费有没有着落都不知道!”
她噼里啪啦数落一堆,丁楚楚只听着都觉得天旋地转,也不敢吭声,等她终于骂够了,才怔忪地直起身,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别哭了!”
丁美娟厉喝一声,“看见你就头疼!讨债鬼,回房写作业去!”
挨了一通骂,丁楚楚咬着唇回房了。
丁美娟气得不行,看着她进去,抬手在太阳穴按了按,又觉得小腹抽疼,她一手扶着桌沿,坐到了沙发上。
……
这天下午,阮承颐接了阮玥,便一起去了政府大院。
他这几天一直给赵苪知说好话,赵苪知见他又接了阮玥一起来,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狠话。
见时机还好,阮承颐又和老丈人说起公司预备上市,年终庆典要和二十周年庆一起举行等林林总总一些事。
老太太先前怀疑他对女儿家暴,可后来问了好几次,赵苪知就是不承认,这件事也
一时成了谜团,再看到外孙女都和爸爸讲和,又觉得孩子肯定还是渴望父爱的,也就松了口,让阮承颐将这母女俩接了过去。
回去后,赵苪知仍然睡了客房。
阮承颐晓得她心性,吃软不吃硬,也没有乱来,只一门心思扮演着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亲自开车带两人去定制礼服,不由分说地给两人添置了成套的珠宝首饰,给赵苪知置办了新车。
对这一切,赵苪知听之任之,阮玥全盘接收。
……
圣诞节前夕,宁城迎来这一年第一场雪,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直到三十号,才有了一点要停的迹象。
阮承颐公司的庆典晚宴,就在这一天傍晚,于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六点左右,郑云开将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抬眸看了眼后视镜,笑着说道:“夫人小姐,到了。”
今天是周末,赵苪知没上班,阮玥也没上学,中午吃饭后,两人一起去美容会所里做了保养和造型,郑云开去的早,等了两小时才将人接上,因为第一次见这母女俩打扮得这么隆重,眼睛都有些移不开。
听他说话,赵苪知“嗯”了一声,叮咛阮玥,“外套先穿上,等会儿上去了再脱,别感冒了。”
“知道了。”
阮玥应了一声,跟着她下车。
“小心减速带。”
注意到母女俩都穿了高跟鞋,郑云开一路上提醒了好几次,终于到了电梯口,他按下上行键,又笑着对赵苪知说:“阮总已经到宴会厅了,不过庆典还没开始,我先带您过去房间?就在四楼。”
“行。”
赵苪知点了下头。
一路笑着将母女俩送到房间,郑云开便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以后,他脚步顿了一下,舒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莫名地,觉得不安。
自家这位老板娘,看得出生活讲究,却不是那种酷爱打扮的人。日常生活中风格极其冷淡,衣服是永远的黑白灰米色系,就连妆容,也一贯能省则省。
可今天,她穿着高级定制的墨绿色丝绒晚礼服裙,戴着镶嵌祖母绿宝石的项链和戒指,高冷而寡淡的风格,硬是将极其挑肤色、挑身材的衣服完美诠释,有一种极其压人的冷冽的气场。
至于她的宝贝女儿……
气质长相都随了母亲,今天却是一袭红裙,正当好年纪,肤白胜雪、长腿细腰,看见的那一瞬,让他脑海里浮现出某次看杂志时记在心里的两句评语:不可方物的美,恰到好处的艳。
家里这样一对神仙似的宝贝,阮总也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能一时糊涂,被丁美娟那种档次的女人乱了心智。
还有那难登大雅之堂的老太太,净跟着添乱。
一会儿两帮人要是碰上……
郑云开简直想都不敢想,叹着气摇摇头,快步走了。
酒店里有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