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觉得口渴,她去外面倒水喝,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阮玥房间里,女儿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再进去一看,被子里裹着的阮玥浑身滚烫,体温计测出的四十度高温将她吓得不轻。
三更半夜地,老爷子老太太也被吵醒,老太太披了衣服出去看,发现女儿正扶着晕沉沉的外孙女往出走。
“怎么了这是?”
“发烧了。”
赵苪知偏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安抚说,“身上烫得很,我刚才看家里好像没备退烧药,准备带她去医院。没事儿,你别管了,进去睡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
老太太连忙道。
“不用不用。”
赵苪知说话间又将阮玥往上扶了一把,“我开车带她到医院,急诊科就有人出来接了,医生护士大多都认识,你就别去了,外面天冷。”
她在市一院上班待了近二十年,方方面面都熟,老太太见她坚持,也就将人送到了门口。
耳听外面汽车引擎声响起,她叹了口气,转身往里走。
老爷子披着衣服,靠在床头问:“玥儿病了?”
“发烧呢。”
老太太叹口气,坐在床边说,“你说她这离婚带着个孩子,也够让人操心的。就这种时候,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玥儿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高中都没毕业,怎么就不是孩子了?”
老太太剜了老伴一眼,一边上床一边说,“赶明儿等她离婚了,还得帮她瞅瞅。四十出头这年龄也还好,再找个本分老实的,问题也不大。”
——
五点多,一院急诊科。
阮玥躺在留观室病床上,挂上了点滴。
体温太高,她烧得糊里糊涂的,被赵苪知折腾着起床、走路的时候都东倒西歪,这会儿躺下,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赵苪知坐在旁边,握着她扎上针的一只手叹了口气,又起身,帮她拢了拢散落在脸颊的头发。
旁边过来个医生,看见这一幕便笑了下,开口宽慰,“近一段是这样的,感冒发烧的人很多,也不是大问题p,打几天针就能好,你别太担心了。”
赵苪知转过头说:“这孩子一贯让人挺省心的,这都好几年没发烧了。”
眼瞅着她状态还算可以,医生两手插兜走到床尾,倚靠着,压低声音说:“前半夜那会儿,阮老板也来了。”
赵苪知一怔,笑了,“都知道了啊。”
庆典上大半儿以上的人都是医疗行的,家里那点事瞒不住,赵苪知心里有数,也就没想要遮着掩着。
那医生和她一贯关系还不错,点点头就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呀?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眼瞎成那样,看上那种货色。还有他家那老太太……啧啧啧,我都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要我说他这婚内出轨连孩子都有了,你就千万别客气,打官司,让他净身出户!”
“怕是不可能。”
赵苪知又一笑,摇摇头。
“反正多为自己和孩子争取点,不能便宜了那狗男人。”
女医生义愤填膺地说道,“也亏他还知道要脸,一听说他妈把那女人弄过来,赶紧跟来把人给接走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个医院保胎了……那女人也够拼的,四十好几了,说怀上就怀上。”
赵苪知懒得想起那些糟心事,听她碎碎念了一会儿,笑着说:“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也别提了。半夜里折腾到现在,我得眯一下,明天上午还得坐诊呢。”
“那行,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