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栈,打发走了那些朝廷官员,王启年和吴不善找了个机会便溜进了那位贵人所住的上房,一进门,王启年看到那雄武的汉子就行了一个大礼:“老爷子,您可是把我们吓死了。”
这人正是装扮成客商的张仲坚,他身材雄健面容粗犷,看起来依然如中年汉子一般,再加上刻意藏住了头上的白发所以很难看出真实年纪。他见王启年到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老子才不信你会被吓死!除非你是和人家正经妇人偷情的时候被抓奸在床……”
他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这个更不可能。”
王启年苦笑道:“老爷子,您在军中不辞而别,留信说要回长安城去,结果一下子跑到了洺州来。主公知道了以后万分心焦,立刻派了我等赶来护卫。看到您老安然无恙,我们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安之也太不信任老子了。”
张仲坚摆手道:“他自幼跟着我走南闯北,难道还不知道老子的本事?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整日我自己喝闷酒嘴里淡出个鸟来了。来来来,陪我喝几杯!”
王启年心说您老倒是好兴致,我们却真是快急死了。我们一路星夜兼程的赶路,您老倒是没事在嘴里淡鸟玩……
“老爷子……”
吴不善沉吟了一下说道:“半路上收到军稽处的密报,夏军之中似乎出了些什么意外。按照道理,王薄带着人去夏军大营缉拿王伏宝早就应该派人回洺州报信了,可这段日子夏军大营中兵力调动有些诡异,却没有发现洺州派去的人返回,说不得这次的事出了什么意外。主公惦念您的安危,命令我等到了洺州之后立刻接您回去。君命如山,还请老爷子您不要让我等为难。”
“她不走。”
张仲坚摇了摇头笃定道:“我怎么能走?”
……
……
当初为了掩护张婉承,张仲坚故意让人和张婉承起了冲突。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怀疑他们是早就相识的。这段日子在洺州,张婉承整日进出宫城,没有人比他心里更不踏实。他和张婉承相识几十年,有一种感情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为什么不走?”
吴不善不解的问道。
“她说要等着王伏宝被押送回洺州再走,我却知道她还存了别的心思。她想杀窦建德,所以才会和曹皇后走的那般亲近。”
“不可!”
吴不善大惊失色:“这事太危险了些,你二位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犯险?这件事万万不可!”
“千金之躯个屁……老子就是马贼,她就是个马贼的妹子!”
张仲坚撇了撇嘴道:“进了长安城之后整日无所事事,这日子过的太平淡乏味了些。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事,这一身的骨头都能生了锈!她既然愿意出来玩玩,我自然陪着。你们不必担心害怕什么,老子兄妹二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她提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吴不善无奈,求助的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道:“老爷子……达溪将军……只怕过不了这个春天了,他已经亲自率军往清漳那边去了,您还是回去见他一面的好。”
“你说什么!”
张仲坚忍不住一把抓住王启年的前襟,拎小鸡子一样将他拎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王启年也不敢挣扎,叹了口气道:“小狄姑娘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敢对您明言……如今二档头和小狄姑娘都已经赶了去,想来病是极重的。主公怕是也知道了,所以才会让我们将您二位赶紧接回去。”
“好!”
张仲坚将王启年放下,看向吴不善道:“你立刻派人去接婉承,今夜咱们就出城!”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密谍急匆匆赶了过来,也不避讳客栈里的人直接冲到了张仲坚的房间里,可见事情有多急迫。
“不好了……夏军忽然回到了洺州,就在刚才,数不清的人马已经到了城门口!”
“能不能出城!”
吴不善急切问道。
“出……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