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他厉声下令道。
“我不下去!”
一身红色长裙勾勒出动人身材的窦红线满脸都是泪痕,她站在城墙边上看着王伏宝凄婉说道:“你若退兵,我便下去!王伏宝……我大哥就算错了太多,他也是我的哥哥,也是一国之君!就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打了!”
“父亲!”
王咆连忙冲到王伏宝身前劝道:“父亲,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收手啊。一旦收手,功亏一篑,你我父子二人,只怕也只有身首异处这下场!”
王伏宝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神里都是痛苦。他没理会王咆,而是看着城墙上的窦红线哀求道:“红线,你下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杀他,我保证!只要你我能在一起,便是他还做大夏的皇帝我也不会反对,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窦建德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他现在才后悔,若是早日答应了窦红线和王伏宝的婚事,只怕就没有今日这危局了……可是已经到了现在,哪里还能回得去?
“你带兵退出城去!我独自出城去寻你好不好!”
窦红线凄婉呼喊道:“我答应跟你走,求求你退兵!”
噗!
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而来,精准的钻进了窦红线饱满的胸脯里。羽箭去势极快,竟是没有人看清。这一箭来的突兀之际,射穿了窦红线的心口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窦红线身子猛的颤了一下,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上那还在颤抖着的羽箭。她的身子晃动着,眼神逐渐回到城下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身上。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最后一次触摸到那张满是胡须的脸。
可是手臂才抬起来,就又颓然的垂了下去。
那红色的身影从城墙上跌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荡起一片尘土。
“啊!”
王伏宝眼睛赤红着发出一声惊天的咆哮,如一头被激怒了的恶狼。
城下人群中,裴矩悄悄挪动了下身子,挡住了自己身后的亲随裴勇……裴勇将硬弓丢在地上,快速的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迹。,!
sp;窦建德扬起手臂缓缓下压,禁军士兵随即停止动作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陛下!”
王伏宝催马向前走了几步,仰头看着窦建德朗声道:“大夏这几年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当初陛下威震河北,哪个敢敌?可如今呢!大夏的江山已经摇摇欲坠,外敌侵入,距离都城不足千里。是外敌太强吗!”
“不是!”
王伏宝抬起手指着窦建德说道:“是你太昏庸!这些年,助你夺了天下的忠臣良将一个个被你逼死,以至于现在军中找不出一个领兵的将才!若是殷秋石赞等人皆在,何至于被外敌欺辱?!陛下……你不反省自问,却依然宠信奸佞之臣。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国……”
窦建德抬手指天:“国是朕的国,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人有不臣之心,难道朕还要引颈待屠不成?王伏宝,朕知道你早有反心……只是朕念及你十几年功劳,所以不忍伤你。便是你那假子指证你有谋逆之实,朕也没有下旨将你诛杀而是命人将你带回都城辩解。想不到,你竟然敢带兵造反!”
“陛下!”
王伏宝冷哼一声道:“你已经老糊涂了……你只顾着贪恋自己的权威,你的眼睛里除了那张龙椅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你且问问城上城下的士兵,他们哪个心里没有怨气!”
“告诉我!”
王伏宝手指窦建德大声发问:“你们想要什么!”
“除昏君,强国体!驱逐外寇,诛杀奸佞!”
王伏宝手下的亲兵们率先喊了出来,渐渐的,城下的叛军也将对皇帝的恐惧抛到了脑后。杀昏君的呼喊声如浪潮一般翻腾起来,震得城墙上的屋瓦似乎都在瑟瑟发抖。窦建德这些年在军中杀了太多的有功之臣,士兵将校,哪个心里没有怨气?
这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窦建德的脸色随即变得格外难看。
“叛徒,都是叛徒!”
窦建德的脸色变得越发狰狞起来,他猛的将腰畔的横刀抽出来指向王伏宝:“谁若能诛杀刺谋逆之贼,朕便封其为国公,食邑五千户!”
王伏宝一声冷笑道:“既然已经到了此时,也不需再遮掩什么……儿郎们!谁若第一个冲进万春宫,封大将军,赏千金!谁若是生擒那昏君,我愿与他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