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是你吗?”
老妇人手里拿着扫帚,激动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了。
她慢慢的挪动着步子朝童念靠近,声音也跟着颤抖了,“念念,是不是你?”
童念的个子高出老妇人许多,从上往下看是垂着眸的,看起来模样多少有点儿冷漠。
老妇人头发花白,没有任何光泽,像稻草一样,那双微微发灰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也是模糊不清。
老妇人走到童念面前,手里的扫帚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她伸出双手想要触碰童念,可手才伸到一半又莫名停住了。
童念没有接受她的触碰,也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看了一眼那边的垃圾车后,才问道:“我离开的这些年,你们家发生了什么?”
听见这话,老妇人的双眼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无措的双手想去抓童念的手,又局促的收了回去。
“念念真的是你。”老妇人哽咽着,那满是泪水的眼底,又好像是有什么光芒从里面萌芽了出来,“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来清水县办事。”童念耐着性子,才又问:“你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按照丰家的情况,两老都是有退休工资的,若不是遇到什么大事,生活不可能过成现在这样。
终于,老妇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就像珍珠一般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你叔,你叔他……”
老妇人抹着眼泪,强忍着难受说道:“你叔
他半年前半边身子中风,现在人还摊在床上,你也知道,丰耀又不争气,这两年又染上了嗜赌的毛病,你叔动不了了,那个家就只能靠我一个人撑着,就在上个月,本来我好不容易筹到给你叔治病的钱,医生说了只要配合治疗,你叔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恢复,谁知道丰耀是怎么知道那笔钱的,他把银行卡偷走,把里面的钱也全部取走了,这两个月来我都联系不上他……”
说到这里,老妇人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丰耀不学好的事情童念是清楚的,上高中的时候丰耀就和她上同一年级,她是重点班,而丰耀则是最差班。
在那个学校,丰耀是出了名的校霸之一,整日欺负弱小,还偷鸡摸狗,行径像极了外面的社会小混混。
丰耀还特别会演戏,在外怎么坏怎么来,在家在父母面前却乖得像一只听话小奶狗一般,以至于丰父丰母根本没发现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甚至于有时候别的家长找上门来理论的时候,丰父丰母还以为别人是故意抹黑他们的儿子,故意找茬。
此时童念在想,丰耀拿着那笔钱还能去干嘛?除了赌就没别的了。
至于为什么两个月都联系不上,估计是那点钱不够他赌又跟别人借钱,钱还不上去哪躲债,又或是被借钱的抓走拿去噶腰子抵债去了。
“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童念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些
什么,“带我回去看看。”
丰家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不能不帮,就算是还了当初被寄养在这里丰家给她一口饭吃的恩情。
“可,可我……”老妇人脸上全是犹豫,她看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扫帚,还有那边的垃圾车,“念念,要不你就近找个地方坐坐,我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你等等我,清理完这条街咱们就去市场买些菜,你也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
说完,老妇人看了一眼童念,发现童念在看那还未清理过的街道。
这条街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