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大裂谷下有没有人主动入住?自然是有的,那些不愿与孩子分开又无法在外界立足的亲人会选择主动住在大裂谷,但这是极少数的,入住大裂谷就意味着要背叛自己阵营的信仰、要与所有至亲好友决裂、要脱离正常生活和社会在野地自生自灭,没几个理智的人能做到这一地步。
但奥利文城主本就是疯子,比起终日沉浸在旧梦之中、醒来面对的是亲人死光的城堡,也许离开蔷薇城去和孩子一起生活会更好。
只是魔导士发疯的破坏力非比寻常,这个问题解决不掉奥利文永远离不开沉睡的魔镜,而艾丝这里恰好就有能暂时阻断魔力运行的魔药,是从地下城瓦伦贡那里得到的。
这魔药最初是半成品,主要用于魔导士以下的法师,艾丝和维克托当时为了药倒一个魔导士想了好些增加概率的办法,最后还得看运气,但魔导士本人配合就不一样了,一瓶喝不倒就多喝几瓶,何况这魔药被维克托改良过,概率提高了许多且药效更持久。
然而今天大概是事赶事,奥利文接过魔药还没打开,天边再度打开一片黑影传送门,与奥利文相差无几的威压自跨门而出的女人身上传来,“玄祭司!”地上奄奄一息的四人组发出激动的呼喊。
玄祭司甫一出场,半句废话没有当空甩出一件空间锁定炼金器以防有人逃走,便径直朝奥利文袭来,纯粹的魔
力攻击毫无花哨之处,其强劲的魔力波动却让奥利文不得不使出全力回击,两人魔力对冲的余波让坚硬的龟壳都抖了抖,毫无防护的四人组齐齐吐了口血,伤势更重了。
二人几个交手间,周围的草木建筑被毁坏殆尽,两人越打越高,城堡的一个尖顶被削平,砖瓦簌簌滚落,好不容易重修的城堡再添新伤。
连日耗费过魔力的奥利文渐渐不敌,玄祭司进攻越加迅猛,艾丝戳了戳库勒,小女孩难过道:“可我回去了就出不来了,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优势,何必再赔上奥利文一条命呢?”艾丝摸了摸女孩的麻花辫,“我陪你一同回神庙,看看有没有解决方法好不好?”
“不!你不能去!那里不是好地方,我自己和他们回去!”库勒说着,便仰头朝高空喊道:“玄祭司!你别打了,我跟你回去!”
玄祭司闻声猛地击出最后一掌逼退奥利文,瞬移到库勒面前,她神情冷淡地说了句“走吧”就利落地打开传送门,盯着库勒进去。
鹰祭祀连忙道:“那两个人是从蝎祭祀那逃跑的,要带去神庙洗礼!”
玄祭司分了一个眼神给艾丝两人,没开口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跟着库勒,奥利文见状想冲过来抢人,艾丝制止道:“没关系,我们早晚得去一趟。我给你留几瓶魔药,你先在城堡里适应一下,如果等不到我们就自己去
大裂谷吧,克劳迪在等你。”
艾丝留下了半打魔药,拉着维克托跨进了传送门,玄祭司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四人组,进门后转身关闭了传送。
徒留在原地的奥利文与祭祀四人组对望了一眼,相看两厌地各自离开。
艾丝等人穿过传送门后抵达的不是神庙,而是神庙外接引信徒的静闭室。
黑暗神庙建在教廷最西边的雪山之巅,整座山峰终年积雪,温度极寒,信徒们光是爬上静闭室所在的半山腰就需要极大的毅力和体能,能不靠外物爬上山顶的少之又少。
神庙是教廷最神圣不可侵犯之地,静闭室内虔诚的信徒们保持缄默地盘坐在各处,以达到净化心灵的目的,只有心灵最纯净的信徒才能在后续的登山中得到神明庇护,顺利抵达山巅进行朝拜。
光从信徒们表达虔诚的方式上来看,光暗两大阵营几乎没有差别,也许修心一事本就是殊途同归。
静闭室虽叫“室”但占地面积很大,几乎是绕着半山腰一圈搭建起来的环腰走廊般的大型建筑,艾丝两人被安排在其中一间屋舍,玄祭司要单独把库勒带走,后者死死抱着艾丝不放手:“要不是为了他们我才不回来,你别想把我们分开!我还要参加他们的洗礼!”
玄祭司冷着脸垂眸看向库勒三人,良久,转身离开。
库勒趴在门边看她走远方才松了口气:“我就知道玄不会多管闲事,让她带人回
来就只管带回来,多一点麻烦都不想沾!”
不一会儿,有人来通知他们静闭沐浴一晚后明早入神庙,库勒长叹一声:“唉,上了神山所有生灵都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你们千万别乱跑,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们。”
“维克托是暗精灵,应该不需要洗礼吧?”
库勒迟疑道:“可能吧,但肯定要在神庙立约,游历期间绝不做伤害黑暗教廷的事情。”
“那我不能立约吗?为什么一定洗礼?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库勒:“从大裂谷出来的黑暗法师都要接受神庙洗礼,就是被神灵打上烙印,永远不允许背叛吾神!毕竟大裂谷的黑暗法师都是从臭神那边过来的,是要好好洗一洗,不然奸细太多啦!”
她双手拉住艾丝的胳膊摇了摇,“但我知道你逃跑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就像我也忍不住逃离这里一样。”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逃跑了吗?”艾丝笑着反问道,“我们面临差不多的问题,也许可以想办法一起解决。”
库勒沮丧地摇头,“没办法的,我是小龟的契约者,也是神庙下一任大祭司的候选人,我只能短暂逃离神山,永远不可能离开神山,因为等我继任大祭司就要一直一直待在这里,直到被吾神恩允上天国。”
艾丝早有所猜测不算很惊讶,维克托却结结实实大吃一惊:“你是大祭司候选?那小龟是?”
“小龟就是神庙的
吉祥物玄龟,还有哦,我今年三十四岁啦!比你俩都大,你们得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