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和蒋铮是在74年那年冬至回来的,就像来时覆满大雪一样,他们回来的那一天也是刚下过一场大雪,四处白茫茫一片。
不同于来时的忐忑不安,两人是带着急切的心情返回,一路上都在希望火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让他们能早些到达南省地届。
于此同时,在村里的乔家众人在提前一个多星期收到信以后,就开始张罗忙活,洗洗刷刷,连续五天毫不停歇,大有过年大扫除的趋势。
终于,好不容易切完几大盆萝卜丝,休息没几分钟,看到李翠红又将差不多一年没用的蒸笼收拾出来时,乔三妹率先忍不住爆发罢工了,“妈,他们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客人,收拾收拾就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心?”
“或者说,你明白得讲就是打算趁此机会让我们干活也可以。不然,再这么干下去,我心里闹肚子怨气,蒋铮上一秒到门口,下一秒我就动手掐上了。你说,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沈蓉再也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刻,更觉着她说的话有道理了。原本人回来,应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情。
可这些天,满满当当的活儿干下来,她突然觉着要不,他们俩还是再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真的,她们也没有那么想念他们,都习惯了,没有必要现在就回来的。
“婶婶,让我们歇半天吧,真的干不动了。再干下去,明儿他们还没到家,可能我就累
的起不来了。”
相比于她俩还能有力气反抗争辩,乔兮月和乔大姐,以及小弟乔顺顺累得靠在火炉旁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谁能想象她们三个已经连续磨了四天豆子,特别还是在石磨损坏的情况下,每天回到家,手不拿东西时都在下意识发颤。
就在李翠红还在考虑得时候,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是穿着军大衣的乔守义,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还拎着两只还在挣扎动弹的灰兔子。
屋内温度高,他身上的雪没一会儿就化了,大概是怕几人吵架,故而进来比较急,“红啊,孩子们确实干了好几年了,让她们休息休息吧。当然,你也辛苦,手上活儿都没停过,这样都休息,我来干。”
“你把要干的都拾掇出来,放在旁边,我出去把兔子收拾完就进来干。很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立整的!”
“你…………”李翠红面色闪过犹豫,可目光在触及他冻得通红的手时还是心软心疼了,摆摆手,妥协道,“行了,你赶紧去弄你的兔子去吧,屋里这些活儿我慢慢收拾。”
乔守义坚持:“你干什么,我说是我就是我,那么点事,你别跟我争!”
“瞎说,你这几天,天天上山扛树,晚上腰疼的睡不着,你干,你干,到时候干得身上到处都疼,人遭罪不说,还得花钱看病。”
……………
两人你来我往
好一会儿都没个定论,眼看着她爹手上那兔子都要咬断草绳跑了,乔兮月直接出声道:“既然都干不动,就让明天能干得动人来呗,有什么争得!”
沈蓉忙不迭附和:“就是,就是,我们这么累,凭什么他们能置之度外,必须全员参与才公平。”
相对于她们那么直白,乔三妹要狡猾的多,她耸耸肩无辜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听从你们的安排。”
沈蓉直接毫不掩饰给她一个白眼。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乔兮月忍着疲累强势介入其中,“来来来来,都过来,我们先帮他们报个名把活儿分一下。”
“我先来打个样,蒸笼晏清包了。”
“喂,二姐,你可真狡猾,就知道选舒服的。”说着,她下一秒就说了另外一个,“院子的雪蒋铮包了。”
“什么鬼………”沈蓉听她们这样来顿时不干了,“你们有对象,我又没有对象,那我们怎么办?明天接着自己干?我不要,不公平!我不答应!”
乔大姐点头,“对啊,我们吃亏了!”
乔三妹和乔兮月闻言,两人同时相互对视一笑,“沈蓉,你替那个谢傲威报名呗。”
“还有,大姐,你的那份就算在张思然头上了!”
………………
坐在火车上满心欢喜的两人完全都不知道,他们往后几天的生活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毫无支配权。
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虽然通信不断,每
周平均有3—4封信,彼此的境况都熟知,可是一想到天亮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乔三妹忍不住激动起来,越想越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