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很难下雪,但夹着雪花的雨水更熬人,窗外都是缩着脖子来往匆匆的路人,阮明池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美味的火锅,然后就想起了去年那个心如死灰的夏天,煎熬着,有那一刹那甚至想要冲上马路喷出满地鲜血。
直至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为他递来一盒沉甸甸的奶。
“季浩,我可以喝点吗?”阮明池想到这里,突然看向季浩面前的酒杯,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尝一口,或许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可以抓住那个若隐若现的念头,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不行。”季浩拒绝的很干脆,他的目标是良师益友,不是狐朋狗友。
虽然是魔,但教坏小朋友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阮明池只能放弃了。
殷学林左看看右看看,提议:“要不,尝一口?小仙儿还没喝过酒吧?都这个年纪了,也够乖的了。我十二岁,就喝果酒喝醉过,让他尝尝,尝尝就不好奇了。”
殷学林对季浩眨眼睛,使坏般的用筷子沾了点儿白酒举到阮明池面前,“啊……”
逗小孩儿呢!
季浩忍俊不已。
阮明池抿着嘴,眼底闪着倔强,伸手一把拿过季浩的酒杯,仰头,将剩下的半杯一口灌进嘴里。
“唔!”
好辣!巨难喝!
阮明池的五官挤在了一起,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季浩,像是在说,这么难喝的玩意儿你们也喝的下去?
“哈哈哈哈!”殷学林快笑死了,好半天才从桌子下面爬起来,“醉没有?醉没有啊?季浩快看看小仙儿,醉没有?”
阮小仙儿醉没醉不知道,但殷学林喝高了。
对于学渣而言,考试不亚于赴死,考完试自然是逃出生天,还不赶紧地放肆撒野!
酒还是他拿的,据说是他爸珍藏了五年的好酒,暑假结束就被他夹在包里带回宿舍,又“养”了半年,终于喝进了嘴里。殷学林一届学生,能有什么酒量,早就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了。
最后他醉眼惺忪地说:“浩儿,你喝了多少啊?怎么脸色都不变的?”
季浩清醒的好像喝了半瓶白开水。
就这样的酒能够灌醉天魔,简直笑话,在这小世界里,只要他不愿意,任何的负面buff都不会加身。
区区一瓶48°的郎酒,哪儿到哪儿啊!
季浩结了账,架着一个醉鬼出了门,雨夹雪向刀子一样迎面扑来,他眯了眯眼,睫毛上瞬间挂上砂糖般的水珠,但垂眸看向阮明池的眸光很暖,倒映着路灯的光,“还好吗?”
阮明池低头慢慢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点了一下头。
“别硬撑,晕就说。”
“没有。”
季浩笑着,揉了阮明池的脑袋一下,在阮明池疑惑的目光中,将他的帽子拉起来,白色的绒毛瞬间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于是衬得脸色越发的绯红,好像夏日傍晚的火烧云。
“走吧。”季浩说,也将自己的帽子拉起盖在了头上。
被手掌揉过的脑袋热得不得了,迟来的醉意好像终于上了头,阮明池只觉得脸热的厉害,低着头闷着“嗯”了一声。
三人到了马路边上,网约车姗姗来迟,等三个人都上车的时候,肩膀湿了一片,网约车的师傅还在抱怨前面十字路口的拥堵。
“我们去哪儿啊?”醉醺醺的殷学林大着舌头嚷嚷,“走,续摊儿啊,我请客!”
季浩说:“要门禁了。”
“锤子!今天没有门禁!今天要造反!我要续摊儿!”
季浩说:“看!老余来了!”
“啊!?哪儿呢?哪儿呢?”殷学林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
“哈哈哈!”季浩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