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几声,相机的快门快速按落,定格下一幅几百人的毕业照。
“照片照好了,大家按照顺序有序离场,不要着急,注意脚下,小心摔倒。”年级主任拿着大喇叭不断重复着。
站得密密麻麻的毕业生穿着同样的校服,按照班级依次走下陡峭的合影楼梯架。
蓝白相间的校服麻袋似的遮住了所有人的身材,不少女生都在抱怨照毕业照也必须穿校服,又土又没有辨识度,伴随着铁质架子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现场一片吵闹。
“那个——元祈!”一个女生快跑了几步,小声喊道。
这细小的声音本该淹没在冗杂的人群里,却立刻招来了不少人明里暗里关注的视线。
元祈停下脚步,回头笑了一下。“有事吗?”
他身高腿长,把校服也穿得相当耐看,就算跟其他人一样剃了板寸,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也在人群里相当出挑。
那个女生红着脸对他说了什么,他点点头,两个人就往教学楼附近的小树林那边走过去了。
“啊。”不少女生暗搓搓在心里叹气,既佩服那女生的大胆,又羡慕她因容貌姣好而产生的自信。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当空,和煦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照在少年少女的脸上,温暖又惬意。
午后的树林一片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轻响,远方不时传来学生放松的笑声。
良好的气氛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告白圣地。
跟在前方高挑的背影身后,女生紧张地不敢抬头,不住抬手将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在耳后,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却吹不散脸上炽热的温度。
“饶命啊,天师大人……”与这美好的气氛截然相反的是,白殊言正踩在一块黑色的不明物上。
普通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正哭得可怜,“都是老夫,不不,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再来一次,就是借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跑了。”
“是跑的问题吗。”白殊言毫不动容地又狠狠地碾了几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啊——”黑影被他踩得不断冒着黑气,像是一团火焰正被逐渐熄灭。
“真不敢了,以后一定以天师大人马首是瞻!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大人让我打狗,我绝不敢撵鸡!就算是让老夫献上整个身体也绝不——”
“闭嘴!”白殊言无语地踹了他一脚,“别恶心我了行不行。”
系统也嫌弃地“噫”了一声,“这得口味多重啊。”
他脚收了回去。黑影立刻激动地奉承道:“多谢大人饶命!大人当年抓住我时就对我高抬贵手,没有粗暴地直接把我消灭,而是为了感化我把我镇压起来,您可真是人美心善,堪称天师楷模!其实在被镇压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常反省自己,能遇到这样伟大的您是我的机遇与福气,以后我一定……”
它唠唠叨叨个不停,夸人的话就没重样过:“在大人的感召下,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鬼,成为您最忠心的鬼仆,最勇敢的战士……”
反省个屁。白殊言心道这时间怕是都用在修炼嘴皮子了。
嘈杂的话语“嘎”的一声断了音,白殊言取出镇魂珠把它收了进去。
这黑影是个千年欲鬼,是人类种种险恶污秽的的集合体。它能诱惑出心性不端的人潜藏心底的,让其灵魂的欲求不断膨胀,直至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被撑破,再吸食那人的魂魄。
它为祸多年,不知吞噬过多少魂魄,实力特别强大,不少天师都折在了它的手上。白殊言生前为了打败它,废了不少力气和代价,以至于当时实力跌落不少。
每个人都有,只要还有人在,这欲鬼就不会彻底消散,他那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把它镇压在一块极阳之地。
后来阴差阳错地被彭政国砸开镇器带回了家。
白殊言走到墙角,一个女生正昏迷不醒地靠在那里。
这千年老鬼阴险狡诈,满嘴鬼话,心思深沉。没想到它这些年竟然不动声色地吸食了不少,刚刚趁他不注意时跑了出来,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殊言将她体内残留的阴气清理干净,解决完后患,循着气息去找元祈了。
他进入树林时,远远便看见一个女生在和元祈说什么,然后捂着脸转身跑了。
“咱家主角好有魅力哦,班花都喜欢上他了。”系统一副咱家孩子真优秀的自豪感。
“表白了?”白殊言饶有兴趣地问它:“结果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