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娜莎不懂,为何母亲要收留姨母,一个名誉败坏的姨母。
为此,父亲天天吹胡子瞪眼,日日跟母亲怄气,嘴里没有一句好话,还怀疑哥哥不是他生的。
哥哥受不了冷言冷语,出去鬼混,不小心得了伤寒,一命呜呼。妈妈也因此自责内疚,病倒了。
凡娜莎看着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妈妈,心里又是痛苦又是埋怨。
“凡,凡……”艾伯特子爵夫人怜惜地望着女儿,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凡娜莎将耳朵附到妈妈嘴边,“你想说什么,我会好好听着,妈妈。”
艾伯特子爵夫人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指了指枕头,“钱,钱,钱在,在枕头,下面,照顾,照顾好妹,妹妹,和,和姨妈。答,答应我?”
照顾好妹妹是应该的,可是,姨妈,凡娜莎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听见她的名字就想吐。
可是,看着妈妈哀求的眼神,凡娜莎只好答应道:“我会照顾好妹妹和公爵夫人。”
“钱,钱……”
“放心吧,妈妈,我好好打理好钱财的,绝对会让妹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凡娜莎担心,一旦她照顾了姨妈,声名受损连累到妹妹,“我可以只给妈妈钱吗?”
“钱,钱是,是女人手中唯一的权利!”艾伯特子爵说完这句话,便力尽而竭。
在她死前的最好一刻,她还是忘不了偷听到的那一番谋划。沃顿公爵和菲茨侯爵的谋划。一个因为赌债,一个因为想挽救濒死的庄园,居然双双合谋,将一个女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她的丈夫,她亲爱的丈夫,就因为怀疑,就为了保证未来的艾伯特子爵是他的种,就放她的杰佛理在病中自生自灭。
爱情,可笑的爱情!婚姻,可笑的婚姻!
如果女人不能谅解女人,如果女人不能帮扶女人,还能指望谁?
不知道长女能不能明白她的心意,艾伯特子爵夫人含忧而去!
凡娜莎看着毫无生机的母亲,眼中的泪水汩汩而出。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父亲把她们姐妹叫到跟前,“这是你们母亲的遗产,一半归我所有,一半分给你们姐妹。凡娜莎,你已经步入社交了,有合意的人没?”
凡娜莎摇头,“我没有意中人,爸爸。”
真的没有吗?不,凡娜莎有的。不过,公爵夫人的事儿一出,那人就有意疏远了她。
凡娜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恐怕没有人再爱我了,爸爸。”凡娜莎沮丧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进修道院。”艾伯特子爵问道。
凡娜莎震惊地看着父亲,“爸爸,你能再说一遍吗?”
艾伯特子爵哼了一声,“看在你的财产的份上,修道院会好好对你的,凡娜莎。”
“我要是不嫁人,就只能进修道院了吗?”凡娜莎问。
艾伯特子爵摇头道:“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家里,总要付出一些什么。”
“付出?爸爸,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哦,我明白了。”她的父亲不但怀疑哥哥,还怀疑她,不,或许还有妹妹,“那安德莉亚呢?你准备怎么安排她?”
“我会送她去寄宿学校的。”艾伯特子爵面不改色地说道:“她很应该好好学进门课程了。你母亲将她宠的不成样子了。当然,如果我资金充裕的话,也可以给她请个家教。可你知道,这几年地里的收成不好,地租收不上来。”
“我明白了,父亲。”凡娜莎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了,“我和安德莉商量后,再给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