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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第2页)

王佐才笑了笑:“还行!不过,没您的敬贡来得轻松咯!”

龙达理:“你少到外面给我胡扯!”

王佐才笑道:“怎么会?咱俩谁跟谁呀!”

龙达理:“上次小煤窑砸死的几个人,处理好了吗?”

王佐才:“都处理好了。他妈的,私了比公伤事故还高出一倍多,起码两个月见不到效益。”

龙达理:“再不能出事了,不是捂得及时,新闻媒体一介入,麻烦大了。”

王佐才:“但愿吧!袁国平这小子,只知道吃喝嫖赌,现场很少去,我又不能直接出面。管他娘,先捞一把再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云溪真他妈富得流油哇!”

龙达理:“名和利是扯在一块儿的,有名无利叫白扯。在楚云,就是当个副市长,不进常委,还不如云溪的老二。”

王佐才:“陈副市看上去对云溪很感兴趣。”

龙达理:“他分管农业,对云溪的情况熟。最近他要去云溪,得好好安排一下。别看他在市里不起眼,县里有这么个人支持,情况就大不一样。”

王佐才:“‘文革’前,楚云军区一个少将,经常下部队视察工作,他乐此不疲。你说为啥?”

龙达理笑道:“人都这样,哪里能显示自己,就往哪里站。就如现在上电视镜头,都想往前攒。这位少将在楚云军区,前十名都排不上,下到部队他就是首长啊!”

王佐才:“您要到楚云,就是再混十年,恐怕也难挤到前十名咯!”

龙达理:“就是嘛!在云溪,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尽了。我干吗还往窄风箱里钻啦!这些天,他妈的象个乞丐一样,大包小包提进去,冷冷冰冰走出来,态度好一点的还有句客气话,官大一点的,别说送几步,就连座位都不挪动一下。我这干吗呀我?”

王佐才:“您在云溪不亚于楚云的市长、书记,虽说名气没他们那么大,可比他们实惠得多。”

龙达理:“哼!我云溪是他娘的楚云的特区。”

王佐才:“您就是特区的首席长官。哈哈!”又说:“有些事,如果掰开想,就想通了。富与贵,名和利,当官与发财,都是联在一起的,现在的官,从正道上来说没啥钱,于是,就搞邪道,成克杰的官够大了吧?可他还是死在钱上。前几年,从这儿跳下去的那个什么代市长,不是死在官上,也是死在钱上。你来楚云图什么,官!官图什么?钱!您少这个吗?”

龙达理挥了挥手止道:“行了行了,太对了!我他妈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么的。”

手机响,龙达理接电话:“喂!老舅哇!嗯!谢谢您啦!代我感谢谢亾市长!我、我不打算上来了,嗯!还是在云溪算了。不是轻易放弃,没——白费!倒叫侄儿我长了不少见识呀!至于钱嘛!这叫羊毛出在牛身上,哈哈!老舅哇!这您就不懂啦!哈哈!”。他盖上手机:“嘿!我来楚云,楚云是他妈藏龙卧虎的地方,我他妈在云溪是条呼风唤雨的龙,虾兵蟹将谁敢不尊?到这儿来——,凤尾,不!只能是鸡尾、哼!或许连他娘的狗尾巴也不是了!”

王佐才:“你看,我们送啥他们都要,见到几只野生水鱼,高兴得不得了,您在云溪不是拿它当小菜吃么?”

龙达理:“行啦!别说啦!”他抬头看了看住房“至于这破玩意儿,没啥了不起,我他妈回去也搞他一个,标准不能比这楚云饭店低。”

王佐才:“您刚才说的那么多亿,老放着那儿干啥?动一点儿,不就把宾馆给搞起来了。云溪是您说了算,还得放开点,只要玩得稳,皇帝老子也不能动您。”

龙达理:“如今是他娘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盖宾馆是为了提高接待规格,谁都知道,汛期一到,不光是市里,中央领导到我那儿去的也不少哇!搞个好的宾馆,天经地义。嘿!连宾馆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王佐才:“取啥名儿?”

龙达理:“翠微宾馆。”

王佐才:“不错!云溪湖光滟潋,山色秀美。翠微,行!可以!”

龙达理:“啥呀!还王佐之才呢!一个县委办主任,兼接待办主任,连他妈顶头上司的意思都摸不着。你要不是我的妹夫,早让你靠边啦!”

王佐才笑道:“谁能和您这才子书记比呀!啥意思?承教咯!”

龙达理:“我原来想取名‘帝都’,他娘的县城搞帝都,太显眼。我想到主席一句诗,‘帝子乘风下翠微’,这不隐藏着这个意思吗?所以,就决定取翠微。”

王佐才:“喔——!绝啦!不愧是才子书记呀!好!好!”

龙达理:“回去和老二商量,尽快着手搞起来。”

王佐才:“牛光南还不是听您的。”

“嘿嘿!”

龙达理坐在寂静的大厅里,想着翠微宾馆兴建过程,建筑方给他的好处。脸上显现出苦涩的笑容。他起身端着杯茶,走到阳台上。看到大街上灯火通明,音响不断,忽然想起了谁的一首诗——

通街士女涌如潮,历乱灯光照碧霄。

箫管酿成春一片,还疑今夕是元宵。

龙达理叹了口气,寻思:“龙某曾是这个不大小世界的至尊,如今面对眼前良宵美景,如何似有些陌生之感?”想到这里,回转身进到大厅,放下茶杯,耳边厢隐隐响起庄子说什么来着,哦!“得过且过,不知死活。”眼帘出现他的精神支柱、狗头军师——姜珊的幻影。酒精剌激到那根神经,他有些晕乎乎地想那事儿了。嗯!她虽徐娘半老,却也一往情深啦!回想在会上,姜珊为了帮她,竟敢顶碰市长,心里感激,但为了顾全面子,自己还当众抹了她的相。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和他扯扯,最好是叫她过来。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数声无人接听,他忍不住又拨她的手机,不料手机关机。他明白了,准是那汤老头招了去,此际,怕是早已胶作在一起了。顿时,不觉一股无名怒火腾地升起,“啪”地一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骂道:“他妈的,!转眼就不见人了,妈——的!”他想再给另一个女人---兰子打个电话,抬头一看挂钟,转钟三点了。想到明天还要陪朝旭上堤,只好作罢。从桌子上拿过手机,又摁了摁接听键,还好,没有摔坏。他走到床边,张望寂静的窗外,垂头丧气地脱下衣服,躺到了清凉而又带点酸味的床上,强制自己入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盘算,垮堤自己是垮台,不垮堤也难免不垮台,甚至后者情形还严峻于前者。垮了堤,溃了浣,一淹百了,最多挨个撤职处分,其它并无威胁。如果不溃浣,一切证物俱在,那才叫做前程未卜,后果不堪设想啊!事至如今,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至于人民群众的利益,老百姓的生死,离我龙某人太远了。我的利益,我的自己的生死都保不了,还管那么多!慢慢地他合上了眼睛。

“垮吧垮吧垮吧!哈哈!”龙达理在恶梦中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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