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珊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很多事情还不是为了你。朝市长好象只相信他一个人,几家班子都撇开,姓魏的可找到了一棵大树啊!”
“找大树!哼!我叫他连枝也别想摸到。”龙达理狠狠地说。
“不要说大话了,这两天,从朝市长的语气、态度来看,他这次来的目的,我看不光是抗洪救灾,或许他手里有啥东西,你可得注意点儿?”
“有啥东西?怎么会?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扯了,现在都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政府领导人,不会管纪检方面的事的。”龙达理满有把握地否定。
“我看不见得,这人很正派、廉洁,有水平,云溪没有一个这样的干部,就我接待过的领导干部,没谁能和他比。依我看,他不是个发现问题唯恐躲之不及的人,一身正气,谁想‘特殊’、‘意思’一下,都近不了他的身。我想,一旦他发现你有什么蛛丝马迹,是不会放过你的。”
龙达理睨了姜珊一眼“我有什么被他发现的,放心吧!”
姜珊冷笑道:“哼哼!放心—!谁跟谁呀!不要故作镇静了—!还是现实一点儿吧!不能否认,云溪你是把角,放个屁别人都相信,你没看到朝市长……。嗯!怎么跟你说呢?”
龙达理尖着耳朵想听她说什么。
姜珊看了他一眼:“别以为你在云溪不得了,你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龙达理脸一红:“这!咋这么说呢?”
姜珊:“不服是吗?嗯—!当局者迷呀!你说的那个水位数字,他只是没当场揭穿你,算给你面子了。但是,你要决堤蓄洪,却触怒了他,他的强硬,在这件事上暴露无遗,同时,也暴露了你。”
“我暴露啥呀?”
“行啦!行啦!给我也打马虎眼,干吗呢你?我问你,你那么急于决堤放水到底为什么?”
“嗯——!决堤?放水?”龙达理吱唔着,把一支抽着的烟送到嘴边时,手有些抖动。
“你不是希望发生一次地震吗?水,同样可以毁灭一切证据,朝市长是何等精明、敏感的人,你想瞒过他?我不是为了你,我会去顶他?你还给我下不了台,哼!”姜珊显得好委屈。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嗯!别说了!至于蓄洪,是云溪县必须承担的一项任务,也是防总定的呀!”
“别给我来这一套了,这次要是换另外一个领导来,也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偏偏你就这么‘走运’,人算不如天算啦!”姜珊默了会神,抬头看着龙“你不是亾可鄞,在楚云,别说放空个把云溪水库,再大的事他干了也就干了。”
龙达理:“他姓朝的要不来,或者是换了其他人来,我也干成了!妈的!是的!不走运。”
“你不觉得,他把你拖出来蹲点是调虎离山吗?”
“嗯---!开始没意识到,现在……。”龙达理有些惊慌地看着姜珊。
“现在我告诉了你,你才明白,真笨!”姜珊想了想,“也许不是真笨,对我这种人嘛!你会有啥真心话可说?唉!怪我自作多情啦!还能说什么呢?”显得沮丧地低着头。
“瞧你说到哪去了?你叫我办的事,哪件都兑现了不是?至于下乡,那又怎样?抗洪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我不下来行吗?”龙达理不断地给她作解释。
“唉!这倒也是,不过你得有所准备,你不在县里,该打的电话,还是可以在这里打嘛!”姜珊走近一步,抓着龙达理的手,又补充道:“趁朱厅长他们不在身边,噢!”
“行!有几个人我是得给打招呼。”龙达理说着,从腰间摸出手机。
姜珊放开他的手,说:“我先走了,虽说天色昏暗,田间无遮无拦,别人看了不好。”
龙达理拨着手机:“好吧!你先走吧!别关手机,晚上我再……。”
“啐!都啥时候了,还不知死活,哼!”又宛尔一笑:“你还有那个心情。”姜珊丢了个媚眼,转身回乡政府去了。
龙达理独自一人在昏暗的田野,不断地打手机。直到手机没电了,他才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