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秀兰安排来接娘家人的马车就入了村,引来不少村人围观。
院里,姚氏端着麸皮正喂鸡。
姜柔换好衣裳走出来见状,有些不高兴,“娘,不都说了姑妈接咱去京城吃饭,你怎么还无动于衷的呢?”
“我不去。”妙娘才刚走半年多,她都还没缓过来,哪有心情去凑热闹?
“又没外人,都是自家人,怎么就不去了?”姜柔嘟囔。
姚氏看她一眼,“你要去就去,非拉上我做什么?”
姜柔道:“这不是大哥考上了吗?天大的喜事儿,大哥再不是娘亲生的,好歹也算娘半个儿,娘跟着去给他庆贺庆贺怎么了?”
“柔娘说得对。”姜明山收拾妥当从东屋出来,赞同道:“这要搁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莺娘走了,以后你就是大郎他娘,他考中举人,多高兴的事儿,你还不去,非扫兴呢?”
姚氏就听不惯他一口一个“莺娘”,可家里这日子还得往下过,都几十岁的人了,总不能凭着一时的性子把关系闹太僵。
想了想,她道:“你去问问娘,娘要去,我就去,她要不去,我就留家里给她做饭。”
老曹氏住北屋,堂屋旁边的屋子,刚起来没多久。
姜明山去问时,她也说不去。
姜明山刚当上举人爹的火热心情仿佛被人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凉。
“大姐都离家二十多年了,您还惦记那事儿呢?正月里妙娘走的时候,人母子俩来,您不都还好好的吗?”
见老曹氏不吭声,姜明山有些火大,“您就给句痛快话吧,这疙瘩还能不能解开了?”
老曹氏瞪他一眼,“嚷嚷什么,怕人不知道你嗓门儿大?”
“我……”
“跟秀兰没关系。”老曹氏道:“这事儿轮不着我去。”
姜明山头都大了,正想问句为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二房老两口的声音,他顿时眼皮一跳。
老曹氏就猜到会这样,叹口气,“正主儿来了,要去,你带着他们去,我就留家里得了。”
“明山,明山——”老温氏扯着嗓子在院里喊。
姜明山走出去,极其不情愿地喊了声二叔二婶。
老温氏指了指院外,“马车都停老半天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呢?”
姜明山不答反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你怎么个意思?”老温氏绷着脸,“我大孙子考中举人要去京城吃饭,我这当奶奶的还不能去了?”
“就、就是!”姜二春怒道:“那是我、我、我孙、孙子!”
姜明山不乐意,这俩老东西都是没见过世面还爱嘚瑟的人,到了京城还不得到处惹事儿给他丢脸?
“赶紧的吧!”老温氏催促,“为了这顿席,早饭没吃,都饿坏了。”
姜明山实在怕丢人,压着性子劝,“今儿我大姐请客,按理说是我们长房的家宴,跟你们二房也扯不上关系。这么着吧,你们要实在想给大郎庆贺,那就改天去京城酒楼订几桌,再叫上三亲六戚,没准儿还能收点份子钱回回本。”
“姜明山你到底什么意思?”老温氏冷下脸来,“成心不让我们去是吧,那你有本事自个儿去,把我孙子留下!”
姜明山嗤笑,“我儿子我凭什么不带着去?”
“爹!”姜云衢推门出来,见状皱了眉,“都别吵了,就让我爷奶跟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