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
奶娘在一旁看了半天,险些没憋住笑出声。
走上前,她道:“厂公,还是把孩子给我吧。”
肖彻如释重负,甩烫手山芋似的把小宝撂给奶娘。
姜旭暗暗叹口气,这位爹带娃,能活下来只怕就已经是奇迹了。
“带他去外边儿庭院里转转吧。”姜旭吩咐奶娘。
奶娘走后,姜旭才将目光挪到肖彻身上,“剩下的那一半儿,你还想不想知道?”
“说!”
“你的身世,说来挺厉害的,北梁皇族。”
“皇族?”肖彻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关于北梁的所有信息,并未发现有他这么一号失踪人口。
……不对,据说北梁帝后的长子流落在外多年,至今没找回。
难不成……
还没想完,姜旭的声音就打乱了他的思绪,“厂公手里握着不少秘辛,想来知道很多关于北梁的事儿,二十二年前,燕王妃苏氏在南齐境内诞下长子,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那个孩子留在了南齐,最终辗转到东厂,那个人,就是厂公你。”
燕王妃苏氏,便是如今的北梁皇后。
肖彻从未想过,在“先帝遗孤”这重假身份外,自己还有一重皇族身份。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肖彻望着他。
“我如何得知的不要紧,你信就完事儿了。”姜旭原本不想这么早把真实身份告诉肖彻,可肖彻今日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不问到准信儿不肯罢休,他便只能和盘托出了。
至于信不信,得看肖彻自己。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完了。”姜旭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为时尚早。”肖彻站起身,走到庭院里时,目光在奶娘怀中的小奶包身上停了停,很快走了出去。
……
殿试时间只一天,当天就得交卷,姜云衢傍晚时分回的家。
知道考生刚出来都不喜欢被人问考得如何,姜旭没提考试的事儿,只问他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酒楼吃。
姜云衢道:“家里吧,去外面太费钱了。”
姜旭亲自去买了食材,回来给他做了几个拿手菜。
饭桌上,姜云衢主动提起殿试,说头一次见皇帝,一大半人都很紧张,特别影响发挥。
姜旭笑问,“那你紧张不?”
“有点儿。”姜云衢叹口气,“而且皇上出的题有些难,上来就是‘兴贤’、‘吏治’、‘农桑’和‘治水’,说实在的,我们这些书呆子,十年寒窗都放在书本上了,既没有政治历练,又没有生活阅历,只能发挥一下书生意气,能写出多少成熟老道的见解来?反正我心里是没底。”
姜旭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姜云衢有些不自在。
“很少有读书人会承认自己是书呆子。”姜旭说:“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
“这话本也没错。”姜云衢回忆起自己在考场上见到的情形,“去年乡试那几天,天气闷热得厉害,有几个打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受不住,直接晕场。
入京途中,我还见到几个读书人连水稻和小麦都分不清楚,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但你要跟他谈论四书五经,他能跟你扯上三天三夜。”
……
肖彻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这天晚上却睡得格外沉,梦里全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小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