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不是安西,我们说了不算。”
“我们是在救人,大不了带回来安置。”
“土地是够,但那要多少粮啊。”
“所以接下来年,我会拼命的开荒,拼命的种粮。”
覆巢之下无完卵。
儿子说的这些既是国事一样是家事。
韩士枚不认为儿子是在杞人忧天,沉默了片刻,问道:“叶勒能养多少人。”
“有假道长在,养百十万人应该没问题。”
韩平安笑了笑,又胸有成竹地说:“但粮再多转运起来却不容易,我打算借游学的机会去各镇看看,能不能租点田地召集人去开荒。只要田租合适,肯定有人愿意租给我耕种。”
儿子说的是大事,要做的更是大事。
难道有李家的血脉,只要生下来就能干大事?
韩士枚不由想起他娘,喃喃地说:“既然这样,爹更应该去龟疏。”
老爹这是打算去龟疏帮自己,韩平安暗暗感慨,沉吟道:“爹,要是大郎二郎想出仕又没门路,不妨让他们来帮我。”
“叶勒部是你的,是你使君爷爷和你岳父看在你娘的份上给你的。”
“叶勒部不只是我的,也是我们韩家的。”
想到儿子现在盯着的不只是安西,甚至打算带学童去北庭游学,韩士枚意识到叶勒部对儿子而言太小了,微微点点头:“好,等他们到了,爹问问他们。”
韩平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隐娘,笑道:“爹,听崔叔说龟疏那边也不安生,不然大将军也不会让他这个文官领兵来援,让姐和姐夫跟你一起回去吧。”
韩士枚真想带养女和女婿走,但想想还是摇摇头:“隐娘,你和屈通还是呆在叶勒吧。”
“爹……”
“爹是去使府做判官,又不是去领兵打仗,爹不会有事的。”韩士枚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三郎,爹打算把余望里带走。”
“行。”
“至于徐浩然,爹来前问过他,他愿意留在大都督府。”
“六叔镇守演南,可以让他接替六叔做我大都督府的司马。”
“这么安排最妥当。”
老爹这次是真走,今后全靠自己。
韩平安感觉自己突然长大了,扎营歇息的时候,围着篝火跟屈通喝起闷酒。
隐娘一边帮着熬粥,一边低声问:“大娘和大郎二郎他们到了龟疏,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韩平安轻叹道:“当然要,所以我们要赶紧把叶勒部的事安排妥当。”
屈通抬头问:“我做什么?”
“你领兵,我们叶勒部不能没自个儿的兵,回去之后就挑选一千青壮,好好操练。”
“我义父打算让我做守夜队旅帅。”
“姐夫,克拉山口那仗打得多惨烈你又不是没见着,打仗靠的可不是几个守夜人。以后你一心一意领兵,我打算派七百兵驻守‘道城’,两百兵留守白沙城,一百兵驻守盐湖。”
“守夜队呢?”
“守夜人依然由你义父统领,让他多招募几个,看能不能练出一百个守夜人。”
“那些守捉郎和粟特亲卫怎么办。”
“全部编入游奕署,想解甲归田的让他们解甲归田,以后各村都要设立游奕所,只要有时间就要召集各村青壮操练。”
“跟吐蕃一样操练奴从?”屈通好奇地问。
土地很多,但究竟怎么耕种想了很多天。
西域地广人稀,分田到户不利于大面积耕种,必须农场化经营。
韩平安权衡了一番,笑道:“我叶勒部今后不再有奴隶,更不会有奴从。接下来给他们分地,每户分几亩自留地,种点口粮和自己吃的蔬菜瓜果。让他们在耕种自留地的同时,耕种农田署的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