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愣住,然后用嫌弃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钟鱼耳根都红得滴血了。
臭流氓!
蔺无阙冷冷地看她面红耳赤地作苍白无力的抵抗,他那凉薄的唇角扯了扯,冷哼一声。
然后他就松开手,突然就没了兴致。
他闭上眼,整个人沉默而森然地背靠在汤泉里,似乎是有种让她自生自灭的放任感。
钟鱼被放开后,身体就不冷了。
四周静了下来。
这汤泉是有用的,能让人心神安宁。
不过钟鱼体内那股躁动的反噬力还在蠢蠢欲动,她低头看自己手臂上的咒痕,头皮发麻,忍不住就暗自用力地狂搓。
云雾缭绕的汤泉里两人身在其中,气氛微微僵冷。而钟鱼克制地搓手臂,一片死寂中响起了一阵阵细微而诡异的搓澡水声。
半晌,蔺无阙冷冷地开口了。
他残酷地说道:“搓有什么用?不如把这没用的皮剥了。”
钟鱼慢慢停了动作。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无奈又迟疑地问:“蔺哥你生气了吗?”
好难伺候,真是喜怒无常。
蔺无阙并没有睁眼看她,面色冷冰冰的,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水里,看上去十分危险。
钟鱼看着他,就不搓手臂了。
她慢慢地就注意到了他周围的水染了淡淡的红血色,而她身上没有伤口。
她惊道:“蔺哥,你受伤了吗?”
蔺无阙掀起眼皮,凉凉地看她。
其实钟鱼这么看也看不出来他哪里受了伤,毕竟他表面上无恙,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果然,他消失几天,大摇大摆地出去兴风作浪,肯定没什么好事。
蔺魔鬼这人想做什么完全是遵循他的本心,自我狂妄得很。他不受任何人拘束,发起狠估计也是没轻没重的,大有一股把自己老命搞没都无所谓的狠劲。
他这种人最可怕,但人要是站到他的阵营,不能劝,又控制不住,是最让人担心的。
至少钟鱼现在就是提心吊胆的。
她这时也顾不上自己的‘纹身’手臂了,他不出声,她是真的有点担心,谨慎地问道:“你,你还好吗?要不我去给你弄点药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就慢慢地靠近了过去。
“你还好吗?”
钟鱼一靠近,她就被蔺无阙猛地拉到了他的怀里。把她吓一跳!
不过她这回倒是不敢乱动了,没别的,就怕自己不小心把他那看不见的伤给戳中了。
她被他扣住,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声,呼吸都不敢用力。
寂静。
耳边水声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