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把被鲜血染红的手指放在清水下冲了冲,虽说只伤到了手指,但刚刚那一下自己却是用足了力,伤口深的几乎要把他的指头生生切断。
旁边的同事做完了草莓奶昔就走了过来,看到他的伤吓得惊呼出声:“我去,切得这么深,只是切个草莓你用的着这么用力吗?”
顾白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没事,小伤。”
这时又来了几个点单的人,同事也顾不上和他说话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个单子,同事都没再让他接手,只是对他说:“你这手是做不了的,要不你去给我点单,我来做吧。”
顾白从口袋里取出创可贴贴上便和她换了工作。
指针慢慢指向十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顾白拖着疲惫的身躯,单手从包里找出钥匙,颤颤巍巍的开了门。
那木门有些老旧,上面布满了各种划痕,随着开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家里一片漆黑,顾白熟悉的摸索着打开灯,“啪”的一声,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屋子。
屋里空荡荡的,只摆着几件陈旧的家具,灯光非但没有让这个家添加一丝温馨的味道,反而还让这屋子莫名的有种阴森森的恐怖感。
顾白随意地将书包扔在地上,就瘫倒在了床上,他消瘦的身子倚在狭小的沙发上,额头上带着青紫的伤,显得格外的狼狈。
手上的刺痛感还未消失,顾白神色恍惚的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顾白本以为自己的小伤没人会在意,但第二天就被眼尖的程今今发现了。
“顾白你手怎么了?”女孩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焦急。
顾白的心里一阵愉悦,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没事,就是昨天切东西切到了手。”
程今今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那你处理过了吗?”她想到上次他连发烧都不想去看医生的样子,心里断定他肯定没处理。
“处理了。”顾白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愉悦道:“真的,你不相信我撕开创可贴给你看。”说着便动手要将创可贴撕下来。
“诶诶诶,别,我相信还不成吗,你就包着免得感染了。”程今今连忙开口阻止。
顾白颇有些享受着她的关心。要是知道这点小伤就能让她为他担心焦急,让他受一百次他也愿意啊。
他望着少女的侧脸,心里一阵舒适妥帖。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从前的他像一叶孤舟,总是漂泊流浪。可自从心里那颗小小的种子悄悄破土而出,他就好像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快乐,那也小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岸。
少女的侧脸流畅精致,顾白看的有些入迷,她的鼻梁小巧挺拔,眼睛是明亮的杏核眼,头发又黑又亮,绑成高高的马尾,显得元气又阳光。
顾白心里徒然生出许多自卑,她这样好看又性格好的女孩必定是很多人喜欢的吧,听别人说,她爸爸自己开着一间大公司,妈妈是医院的主任医师。
而自己呢?无父无母,学费靠着学校的奖学金,生活费更是自己靠着自己一点一滴赚出来的。个性阴沉,又不合群,班里除了她甚至没有人找他在主动说话。
这样的他,和她配吗?
他一定是看清了自己是个怎样不堪的人,才放弃了对他的喜欢吧。
可是怎么办呢,他好像再也不想离开她,再也不愿放掉她了啊。
放学后,程今今递给了顾白一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