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若是能让郡主开心一些,怎样都是好的。
他不知疲倦般的,虔诚的,反复的吹着那伤处,程今今只觉得伤处刮起了一阵温暖又平和的风,渐渐将她微不可查的疼痛,都尽数抹去。
殿内微风吹拂,惬意动人。
“好了,可以了。”
直到周言吹了好一会儿,程今今才回过神来提醒。
他立马听话的停下,悄悄地站远了。
过了两日,便是太后生辰,学堂一连放了两天的假。
这日一早,程今今便被小桃从被子里揪了起来,一番梳妆,一个时辰变这样过去了。
太后寿辰不喜铺张,所以并没有大摆宴席,只是晌午在宫中设宴,出席的也只有亲眷。
程今今到时,大半的皇子公主都已到了,但独独不见三皇子,程今今与众人一一见过礼后,才顶着满头珠翠,在小桃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落了席。
不一会儿,三皇子才姗姗来迟,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美妇,程今今知道那必是三皇子生母,良妃娘娘。
她连忙起身见礼。
说起这个良妃娘娘,与原主的母亲是同宗姊妹,只不过原主母亲身份高贵,是侯府嫡女,而这位良妃娘娘只不过是旁支的一位庶女。
良妃气质温婉,行若扶风,她柔柔地拉住程今今的手,便说道:“这便是郡主吧,我听我们鹤儿总是说起你,今儿一见果然是个好的。”
程今今低头恭敬道:“娘娘唤我今今便是,从前在王府时,母亲也总是和我提起娘娘。”
她本来也只是客气地说说,哪知良妃一听她这话,便霎时红了眼:“姐姐当真提起过我?”
“是,她说有一位妹妹,是宫里的良妃娘娘。”
良妃拭去眼角的泪,声音轻柔却透着丝激动:“我本以为姐姐早已忘了我,没想到,没想到她还记得。”
程今今有些不明所以,照理来说,原主的娘和这位良妃娘娘应当关系十分疏远才是,怎么如今一看,却是一副亲姐妹的样子?
良妃激动地拉着她说了好一通话,两人的称呼从“郡主”和“娘娘”,直接变成了“今今”和“良姨”。
不久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殿内的所有人便知道,这是太后和皇上要驾到了,纷纷跪下迎接。
良妃赶忙回到自己的席上,临走之前还亲热的拉着程今今的手,连声说:“得空了就来良姨这坐坐,我给你做好吃的。”
程今今自然是连声应下。
接下来便是请安,献里,不久之后,殿里又恢复了歌舞升平。
皇上饮了几杯酒,似乎有些兴奋,在殿首大张阔斧的讲着自己御驾亲征的往事,众人在下面连声附和。
殿里酒气弥漫,歌舞声嘈杂不堪,吵得程今今头昏眼花。
故而,她借着更衣的理由,悄悄溜了出来。
一出殿门,夏夜里清新醉人的栀子花便扑鼻而来,那香气驱散了周身的酒气,程今今只觉得浑身一松,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谁知这一眯眼,就不小心“嘭”得一声,撞上了人。
那是一个送酒的小宫女,刚刚那一撞,她手里端着的酒壶全数洒在了程今今的身上。
“郡主赎罪,郡主赎罪。”那小宫女见撞得是长乐郡主,只觉得自己死期已到,此刻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连连磕头。
谁知那小郡主并未苛责,只是随意地拍了拍湿了的衣衫,随意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走吧。”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那小宫女一时惊喜难当,捧着已经空了的酒瓶一溜烟的跑了。
衣衫被酒浸湿了一大片,纵使小桃拿着帕子拼命擦拭,也并没有好转。
”郡主,要不我回去取一件干净的衣裙过来。”小桃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