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伤并无大碍,可身子却有些弱,需得好生调养。
有个最善于针灸的大夫抚了抚胡子,说道:“郡主这身子,若老夫每日针灸,不出半年,就可大有起色。”
他本是想占个功劳,没想到程今今听了这话,吓得一把拉住周言的袖子,小声哀求:“我不想针灸,我怕。”
她从小最怕打针,记得小时候在小诊所,医生说要打针,她吓得直接夺门而出,让爸妈在后面追了好一会儿。
虽说针灸与打针并不完全相同,但是凡是提到“针”字,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屋里一片寂静,那大夫被小郡主这话吓得不敢作声,谁知道这郡主这么大个人了,连针灸都怕啊!!
周言低眸就看到自己袖子上的那只小手,心里像被羽毛撩了一下,止不住地痒,他顿了半晌,才犹豫地附上那只小手,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抚道:“没事,我们不针灸啊,别怕。”
他转过头,将手背在身后,回味似地摩挲着,面上却阴沉地望着大夫,声音夹冰:“可有其他法子?”
旁边的一位御医见状,向前一步,恭敬道:“微臣的办法容易,只要每日服药便可。”
周言低头,眼带询问地望着程今今。
她还是连连摇头。
那御医见状,也好声好气地继续道:“郡主娘娘,您可是经常夜里手脚冰凉,月信来时,便会腹痛难忍?”
程今今点了点头。
“若是按微臣的法子,不出三个月便可好转了。”
程今今还在犹豫,她自从有次尝了这古代的药后,便再也不敢尝第二次了。
那苦味似是带着穿透力,刚入嘴的那一刻就可让她舌根发麻,喝下去后,不管漱了多少水,嘴里的苦味还是去不掉的。
况且,她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治的。
可周言并不这么想,在他眼里小郡主就算是被蚊子叮一下,都是要请大夫来看的,况且是这病。他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小郡主,心里止不住的发软,一面想要依着她,一面又担心起她的身子。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他。
全屋的大夫,下人,看着平日里肃杀阴鸷,就算对着皇上也不会露出个笑的九千岁,弯下腰来,半跪在郡主榻前,带着讨好的笑,软声软气地哄着:“就吃三个月的药,好吗?”
他顿了顿,眼里柔的能滴出水:“我担心你,若是不愿喝,我陪着你喝怎么样,你喝多少,我就陪你喝多少。”
那御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还是平日里的千岁大人吗?还有啊,这药是能随便喝的吗?他刚想插嘴,就被旁边的其他大夫狠狠拉住。
糟老头子,不要命了吗?旁边的大夫用眼神示意。
御医想扯开袖子,幸而小郡主还有些理智地说:“你喝那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小心把身体喝坏了,罢了罢了,我喝便是了。”
周言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子,忽而亮了起来,仿佛一瞬间缀满了满天星辰,他唇角微微勾起,眼角眉梢都透满了喜意,仿佛遇到了什么世间美事。
他年少时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常伴郡主左右,郡主是他的小月亮,将他从黑暗总拉出来,给他光明与希望。
如今,他最大的心愿便是郡主一生安康顺遂。
他也算得偿所愿了。
午膳的时辰快要到了,周言吩咐下人给这些大夫些赏赐,便让他们退下来。
两人用完午膳,小桃就把刚煎好的药端了上来。
那药刚放到桌上,程今今就不由地皱起了眉。
她将药端过来,伸手舀起一勺,刚想凑近喝下去。
可那药不知加了些什么,苦中竟带了酸,她刚喝下一口,便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吓得周言立马凑了过来:“是这药太苦了吗?吃点蜜饯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