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在京郊留了大半日,来回折腾,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昏昏欲睡,及至到了家中,强撑着吃了点东西,便回房去歇息了。
因着太累的缘故,她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黑地,第二日也没再能像往常那般早早地醒来,直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转醒。
才刚一动弹,就觉着浑身都是酸疼的,筋骨都像是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似的。
“可算是醒了,”
云姑听到她小声痛呼,无奈道,“昨日还是累得太过了些,只要是要好好养上几日,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其实裴明彻昨日就已经提醒过,沈琼那时并没当回事,如今方才算是知道是怎么个滋味了。
她原本还想着,这两日再出门去逛逛的,结果这么一来,倒是省了出去的功夫,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两三日后,方才又出门往花想容去了。
说来也巧,沈琼才刚到花想容,恰好赶上采青在遣人往华府送胭脂。
“等等,”
沈琼好奇地拦了下来,问道,“这胭脂,就是当初我让人给华夫人准备的贺礼?”
先前云姑同她提及庄茹的时候,特地提过,说她当初专程让人研制了一种叫做“春意闹”
的胭脂给庄茹当大婚贺礼。隔一段时间便会送新的过去,且不会拿出来售卖给旁人。
这份礼不可谓是不用心,沈琼一听,便知道自己当初与庄茹的关系应当是很好。
毕竟她不缺银钱,若是关系寻常,随便送些贵重的贺礼便能应付了,并不会专程花心思准备这么一份礼。
“不错,这就是春意闹。”
采青起身相迎道,“我琢磨着华夫人那边的胭脂应当用得差不多了,便令人再送几盒过去。”
沈琼想了想,主动提议道:“既是如此,那我亲自去送吧,正好也见一见她。”
先前在宫中之时,她曾偶然听华清年提起过,说是庄茹已经怀了身孕,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并探看了。
采青自是无不可,将那几盒胭脂交付给了桃酥。
沈琼并没在花想容久留,大略看过之后,便带着桃酥往华府去了。
沈琼先前曾来过华府,仆从一见她便认了出来,客客气气地将人给请进了府中,引到了庄茹的住处。侍女一见她,怔了下,急急忙忙地去回了庄茹。
“沈姐姐?”
庄茹尚未露面,声音就已经从房中传了出来。
下一刻,沈琼便见着位身着浅紫衣裙的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出门来了,侍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不住地提醒道:“夫人您慢些……”
“沈姐姐!”庄茹一见沈琼,又是伤感又是高兴,等到了沈琼身前,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如今的身份来,“郡主……”
沈琼先扶了她一把,旋即笑道:“不过是个名头罢了,你若是也这么叫,你我可就真生分了。”
庄茹抿唇笑了:“那我就还是叫你一声姐姐了。”
“自然,”沈琼的目光在庄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扫过,扶着她往里边走,“小心些。”
虽不记得那些旧事,可正如云姑先前所说,她第一眼见着庄茹就觉着喜欢。毕竟先前能成为好友的人,总是合眼缘的,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从头再来也仍旧会喜欢。
“无妨,”庄茹顺势攥着她的手,轻轻地在腕上捏了捏,轻声道,“如今亲眼见着你,我也总算是彻底能放下心来了。”
自打沈琼失踪开始,庄茹也没少操心,只是她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日日期盼,又或是到寺庙中去上香求愿。
等到沈琼被裴明彻带回京城,就又直接进了宫,庄茹没法亲自探望,只能从华清年那里反复询问沈琼的状况。
但无论华清年再怎么宽慰,她也难真正放心,直到如今亲眼见着沈琼好好的,方才算是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