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家的和另外一个小丫头从外头门廊下走过来,走到王熙凤正屋的帘子外面,停下了,小丫头隔着帘子说:“二爷,二奶奶,鲍二家的吊死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屋子里的三人都是一动。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无论私底下怎么样,这次既然被人拿住了,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有那么多人看见,搁谁都没在有脸活在世上,不然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鲍二家的就算自己不死,恐怕鲍二和鲍二的家人也容不下她。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王熙凤想了想,站起来走到门边,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林之孝家的说:“他娘家亲戚要告呢!”
凤姐冷笑说:“这倒正好,我正想打官司呢!”
这没脸的事情又不是她做出来的,她王熙凤怕过谁?还能教这些人拿捏住不成?
林之孝家的说:“我才和大伙劝了他们一阵儿,又吓唬他们一阵子,许了他们几个钱,趁势就把他们给压服下去了。”
王熙凤看向贾琏。贾琏站了起来,明显是坐不住了。
王熙凤急着说:“我没一个钱!有钱也不给他!让他告去!告不成,我倒要告他一个以尸讹诈!”
贾琏说:“我去看看。”就先开帘子走出去。
王熙凤在后头说:“不许给他钱!”
贾琏出了二门,林之孝两口子都等在外头,林之孝跟他说,“只要200两银子,衙门里我已经找了人,没事儿了。”
贾琏明显还有顾虑,又悄声的问林之孝几句,林之孝轻松的笑道:“二爷放心,没事儿了,让二奶奶也放心。”
贾琏露出笑容:“去吧。”
贾琏嫌凤姐儿管的严,他自己也有私房银子,另藏在别处了。
200两他还出得起,觉得他回去跟王熙凤说,王熙凤也不会给。
就悄悄的瞒着王熙凤,就把这事办了。
王熙凤不管贾琏去如何处理,的确别想从她这得一分钱。
她之前还把贾琏的几个奴才兴儿旺儿等人当做心腹,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去办,现在一想,他们必定是偏向他们爷的,有什么事儿就瞒着她一个。
贾琏在外面无论作出什么妖儿来,都瞒得死紧,家里都不知道。
如果心向着她,也不会这两次让她一点儿风声听不着。
王熙凤再不拿他们当心腹看待,而是提拔了她陪房家的几个小儿子,年纪虽小些却听话,专门为她办外面的事情。
隔天,李纨领着黛玉,宝钗,探春她们从园子里出来找王熙凤,说是邀请她入社,做监察御史。
王熙凤说:“我又不会做那湿的干的,叫我去吃啊?你们别哄我,哪里是叫我做什么监察御史,分明是想出法子来,好和我要钱。”
李纨说道:“真真你是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
姑娘们都笑了起来,她猜的没错,正是来向她要钱的。每次起诗社都需要做次东道,姑娘们那点儿月例银子自然是不经花也不够用的。
王熙凤笑着说:“亏你还是个大嫂子呢,把姑娘们交给你,原为了带着念书学规矩针线的,她们起诗社能花几个钱?你就不管了,挑唆她们来闹我!”
王熙凤又给李纨算了个账,因为可怜她寡妇失业的,贾母王夫人说她可怜。
把她的月例银子都调成跟贾母王夫人一样,是贾府的最高上限,每月二十两,甚至又在此基础上给翻了倍,另外多给一份。
平日无论是什么东西,别人有的到了李纨那里都是双份的,一年下来,得的现银少说就有四五百两了,还不肯拿出来给小姑子们花些。
李纨说道:“你们听听,我说了一句,她就疯了,我问你,这诗社你到底管不管?”
王熙凤笑道:“我若是不入社花几个钱,不是成了大观园的反叛了,还敢在这里吃饭不成?”
所有的姊妹们都被她的诙谐逗笑了,又喜欢她这爽利泼辣,又觉得有趣。
王熙凤说:“明儿个我就上任,下马拜了印,先给你们留下50两银子,慢慢的做会社的东道。”
探春和惜春,迎春围着她,高兴地说:“二嫂子,你真好。”
几人正在屋里笑闹着时,彩云来了,看看王熙凤吃过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