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布料对于郁宁吧,也就是摸着舒不舒服,颜色看着好不好了,要说其他三道五道的他是一概不懂的,于是扇子一开,低声问芙蓉道:“妹妹,这里的料子可好?”
芙蓉也低声道:“府中主子们用的都是宫中的贡缎,这里也就那块云锦还不错,其他的少爷就是买回去也就是赏赏下人的。”
郁宁一收扇子,笑道:“少爷要的就是这样的。”
“店家!”郁宁扬声道:“除了那块云锦,其他几块料子都给我包个一百匹——每一样一百匹,不是一共一百匹。”
“愁月,你留下看着点,颜色要一半沉着点的,一半花俏一点的。”
“是,少爷。”一名紫衣婢应了一声道。
“少爷买这么多作甚?”芙蓉不解道。
“少爷我自有妙用。”郁宁洋洋得意的用扇子扇了两下风,外头的掌柜就听见了上头那一句,声音中掩不住的喜色:“好勒!小的这就去办!”
“等等!”郁宁又道:“你们庄子上还有几匹云锦?”
“禀贵人,各色加起来还有二十八匹。”
“这么少?”
“贵人有所不知,这云锦向来都是贡缎,就是最好的织娘一年也就只能织一匹,这二十八匹还是小店拖了关系才匀了来的,共三十匹,这几天卖了两匹,就只剩二十八匹了,再多的实在是没有了。”
郁宁抬了抬手:“那就一并给少爷包下吧!”
“贵人,这云锦价格上……”掌柜有点迟疑。
“屁话。”郁宁一拍桌子:“少爷像是付不起钱的人吗!”
“是是是,那这些货物……”
郁宁手一动,扇子在他掌心中划了个花里胡哨的圈儿,然而他没捏住,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不过还好有屏风,屏风里头都是自己人,也没人敢笑他。他气呼呼的把扇子拾起来,道:“这等事情你跟愁月去办,少爷我在这儿是跟你讲这些的吗?左右,备车,我们走。”
“是!”
掌柜的连忙退到了墙角跟,郁宁带着芙蓉等人大大方方的自他旁边经过,下了楼,没想到在楼梯根遇上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贵气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蒙面的姑娘,一行人除了最后面几个家丁,其他都是女眷。
双方都是一怔,那妇人抬了抬手,示意左右都让到一侧,让他们先下来。郁宁露出了一个纨绔子弟专用的笑容,打着扇子流里流气的领头走了。
跟在队伍最后头的掌柜一见妇人,连忙拱手道:“小的清晨听见外头有喜鹊叫,还纳闷是什么喜事,没想到是刘夫人亲自来了,真是令小店蓬皮生辉!夫人请上楼坐!”
刘夫人微微颔首,做足了大家夫人的作派,轻声细语的道:“徐掌柜客气了,听说贵店新进了几匹云锦,便带着家里头的姑娘来了。”
徐掌柜一听就知道要遭,拱手道:“夫人来慢了一步,云锦方才已经被一位客官给包圆了。”
“哦?不知是哪家的?”刘夫人停了脚步,问道。
徐掌柜道:“就是方才那两位贵人,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来是哪家的贵人。”
刘夫人抬了抬手,一个奴婢立刻往下追了来,郁宁他们正要跨出门子就给人拦住了:“奴婢见过两位贵人,奴婢是刘侍郎家的,我家夫人想请两位一晤,不知可否?”
郁宁顿住了脚步,道:“我可不认识你们家夫人,有事就说。”
那奴婢低眉敛目的道:“奴婢不敢胡乱揣测,还请贵人赏个脸面。”
“少爷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郁宁说完,拉着人呼啦啦的就走了。那奴婢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同在长安府里头,说到底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断着骨头筋还连着,就是遇上了阁老府的少爷小姐,也没有这样半点面子都不给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哪家的,竟是如此不识礼数!
那奴婢上了楼回禀了刘夫人:“夫人,怕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暴发户,才这等不识礼数!奴婢好言相请,那两人居然视奴婢于无物!”
刘夫人端着茶盏,问道:“你追上去可看清楚是哪家的了?”
“看着面生,那为首的郎君口音听着不像是我们长安府的人。”
其中一个蒙面的姑娘道:“娘,这可怎生是好!这云锦难找,过完年便要开选秀了!您是没看见那张菲菲是什么嘴脸,找了一匹飞霞缎便要上门来耀武扬威!若是没有这云锦,别人进宫都穿得花团锦簇,女儿……到底是去丢什么人!”
“姐姐,我们家中不是还有古香锻吗?那个也不次……”另一个蒙面的姑娘劝道。
“闭嘴!反正去的不是你是不是?”那姑娘横了她一眼:“我不管!听说宫里的人最势利了,女儿要是穿得次了,怕要被以为是哪里出来的破落户,倒时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慢怠呢!”
那姑娘越说越难过,竟然还掉了两滴泪下来。
刘夫人茶盏放了下来:“也罢,他们到底有外男,我不好多请。刚刚派人跟着了没有?”
“回禀夫人,已经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