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连御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只是个伪装他们在心虚的假象,实质目的就是要让不远处那两个哨兵旁观员听见,而对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若他们看见我们吹上天的这名向导其实就是个力气大点的普通向导,我们怎么收场?
但等到他们亲眼看到岑禛的实力之后,再回想起今天的话,怕不是要气得七窍生天。
而且按照对方这无事生非的脾气,在知道他们‘心虚’‘吹牛’之后,明日必然是无论如何都会到现场看笑话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明天岑禛测试的时候这俩家伙不在的情况。
单单在这里吵架当然是谁也吵不赢谁,用事实说话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一想到明天可能发生的盛况,樊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就连看讨人嫌的连御都顺眼了许多。
那两名哨兵观察员果不其然听清了连御‘不想让他们听到’的悄悄话,两人皆是一喜,面上又强装作不以为意,他们贴着耳朵窃窃私语两句,认真地扫视了六人一遍,确保把他们所有人的长相都记下来之后,像两只斗胜的公鸡一样离开了餐厅。
畔真是气得够呛,他脸红脖子粗地怒喘两声,把他面前的肉菜都叉到岑禛的盘子里,“吃,岑禛你多吃点!这些都给你吃!吃饱了有力气明天嫩死他们!”
“噗……”曜金被畔可爱到了,忍不住掩着唇笑起来,畔含羞带怒地瞪他一眼,曜金又赶紧咳嗽一声正色起来,把原本剥给畔的坚果也都推到岑禛眼前,“畔说得对,多吃点,补充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明天捏爆握力器吓死他们!”
岑禛:“……”
餐桌上,连御表现得一直很正常,该吃吃该喝喝,该黏着向导撒娇也毫不含糊,但岑禛知道,这个人的正常就等于不正常,格外正常就是格外不正常。
不出所料,待众人分别,他们回到了宿舍内,哨兵立刻原形毕露,先是阴狠地把外套一甩,接着坐在桌前头也不抬敲了三个小时的代码,岑禛给他端水也不理,一股脑将那两个胆敢嘲笑岑禛的家伙的信息,从婴儿箱一路查到了今天晚餐点了哪些菜。
笔试结束,岑禛也给自己放了假,今晚他和连御的模式完全颠倒过来,连御在课桌前刻苦用功,而他靠坐在床上吃着零食刷论坛,然后玩了一晚上全息游戏——真别说,还挺好玩的。
零点过后,岑禛抬眸就看见连御写了冗长的一封举报信,上面列举了各种两位哨兵违反公会规章制度的证据,然后设定了三天后定时发送。
连御怕公会监察部门工作效率太高,今晚发送明天就把人给抓了,到时候没法让他们大开眼界,岂不是亏大了。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和路过的学生们斗了两句嘴,结果就惹上了绝对不能惹的人,半条命都快被斗出去了。
若是昼晴长和渠那般的,虽说做了点让连御不爽的事,但身家清白,连御也就是搞个恶作剧,黑一黑终端就罢了;但这两个哨兵满身污点,上辈子多少人在黑暗哨兵1802面前就连呼吸就怕他嫌吵,这俩还敢直接往人枪口上撞,真就纯粹嫌自己职业生涯太长。
连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了转僵硬的脖颈,从桌前缓步转移到床边,他把岑禛搭在小腹前的手放到自己腰间,然后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连御心满意足地抱着向导的脖子,在他温热坚硬的胸前蹭了蹭,呼吸间满是岑禛才特有的信息素,哨兵就像是个捡球回来讨奖赏的大型犬,放软了嗓音,故意用黏黏糊糊的强调说:“阿纳哥哥,手疼……”
岑禛眼睛本还放在一条星际新闻上面,闻言关掉了悬浮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右手指尖。柔软的触感登时给连御带来了忍不住想要叫出声的颤栗感,酥酥麻麻的电流从手指被亲吻的地方一路窜到了心口,他难以自制地期待着岑禛接下来的行动。
然后连御就惊喜地发现——没有然后了,岑禛亲了他一下之后就彻底躺了下去,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连御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地坐到了岑禛的身上,“没了?这就没了?你居然敢亲我一下就没了?”
岑禛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应道:“明天一早就要起来考试……”
“那又如何?8903你就没点想法?”
“……”
事实证明岑禛确实没什么想法,他把连御从身上推下去,按到身边强制他躺好,然后还抬手打个响指关上了宿舍的灯。
在小夜灯的惨淡灯光照耀下,连御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恨恨地拾起岑禛的手,在尾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阖目睡觉。
翌日一大早,所有哨兵和向导就分别在各自的教室集合,抽精神和体能测试的考试次序签,岑禛抽到的次序靠前,8点就得去精神力测试室前排队等候,然后整个上午都没有事情要做,等到午后才开始第一项体能测试。
刚拿到写着号码的胸牌,一只橘猫头像就在岑禛手腕上喵喵地叫起来,岑禛点开终端接受连御的通话邀请,对方也不废话,上来就汇报自己的考试行程。
“8点到10点是体能测试,下午4点是精神力测试。你是怎么样?我能赶得上你的测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