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四人坐在订好的包厢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姚教授坐下的时候还在疑惑着,“小周,这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他们之间恩怨很复杂的样子。
“钟国栋同学和周思恬同学是你的孩子?”他只是被弄糊涂了,而且他拿她当朋友,绝对没有八卦或者揭人伤疤的意思。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亲生的。”
“那怎么两个孩子,一个姓钟,一个姓周?你和孩子他爸离婚了吗?”所以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算是吧……”接着周徽嵐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出来。
她说这些,并不全是为了她自己解释,而是为了周思恬。
钟国栋太肆无忌惮了,一旦姐弟俩人起冲突,不明内里的人会误会她,懂事的那个总是容易受委屈。
“这世上竟然还有韩海那样的人?”姚教授觉得很不可思议。
周徽嵐笑笑,其实世上这样的人很多的,只不过没有到韩海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已。
“你——真不容易。”
“还好。”
姚晃对周徽嵐反应淡定,因为他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
毕竟他老头认识的是一个陌生人,要见的别校的大学生的母亲,他不可能不查。她和前夫前堂兄的恩怨在当地闹得很大,查起来也不难。所以她说的那些情况,他基本了解,只不过没有当事人说的那么详细。
姚教授没有再说韩海,反正已经知道他很坏,且已是罪有应得之人,再提无意义。
他反倒提起了钟国栋,“钟国栋被他继母养废了,缺乏基本的是非观。”可以说,那是韩家特色吧,护短护到是非不分。
周徽嵐道,“钟国栋大概更看重继母的养育之恩吧。”
姚教授摇头,“看重养育之恩这没错,但也得看看这养育之恩是个什么性质啊,最重要的是不能认贼作母啊。不管那个继母成为你前夫的妻子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因着她亲哥,她都是带着原罪的。她是既得利者,这原罪她背得不冤。这原罪和养育之恩两相一抵消,谁欠谁还不好说呢。所以我说,他亏欠的人不一定是继母,但他一定亏欠你这个生母的,这生育之恩都没报呢,却只惦记着那似是而非的养育之恩……”
他说到后面,不住地摇头,最后忍不住对儿子说道,“太不像话了,一定要加强大学生的道德观念和是非观念的教育。”
姚晃无奈地应下,“是是是,必须加强教育。”
刚才姚教授和他说话时,他正微卷起袖口给他们仨各打了一碗汤。
周徽嵐接过之后笑问,“小姚先生在哪高就?”
姚晃属于温文儒雅的类型,身上有着一股很浓的书卷味,再看姚教授,周徽嵐猜测姚家应该属于书午门第。
姚教授喝了一口汤,道,“高就什么呀,他就在教育部干点活。”
周徽嵐不想继续再说她那点事,于是转而与姚教授讨论起他们上次在书信上悬而未决的问题来。
一说起生物学上的话题,两人间那种陌生感就没了。
随着两人的谈话渐渐投入,竟然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姚晃对他们都无奈了,一再地和服务员推迟上菜的时间。
不过他对周徽嵐倒是多看了两眼,他家老头在生物学领域上的造诣他是知道的,而她却能和他家老头讨论这方面那么久那么深入,显然她在生物方面的学识并不浅薄,甚至可以说是不相伯仲?而且听他家老头说,她这还是自学的,这就有点可怕了,除了她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他找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也不奇怪,他看了一眼正襟危坐于一旁,正神情专注地听着她妈和他家老头讨论的周思恬,再思及在京大读建筑系的钟国栋,能生出这样聪慧的儿女,身为母亲的她确实也不该是愚笨之人,智商应该很高才对。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可算是结算是结束了话题。
“你高考志愿填京大吧!”姚教授一激动,话就脱口而出。
这话引来姚晃的侧目,她要参加高考?
姚晃继而失笑,他承认她很聪明,但他觉得吧,即使她真的高考了,京城大学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周徽嵐也是笑,“姚教授对我太有信心了吧?”
“你要努力考好高考,晓得吗?你在生物方面真的是天分十足,而京大的生物系又是国内最好的,你不来京大,真的太可惜了。”姚教授真真是爱才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