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韩惠竹打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呆在客厅里等她回来,顺便思索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以及他们这个家该何去何从。
他们的婚姻从去年周惠兰回来后就出现问题了。周惠兰被拐一事,对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影响太大了。
他心知肚明妻子不无辜,她也知道他知道她不无辜,就是谁都没有挑破来说。
这个问题就像一块腐烂的肉,他以为他忽视着,不去触碰,就能和之前一样,保持不变。
然而事到如今,他总算意识到,其实他当时就应该开诚布公和妻子说开的。他应该告诉她,事已至此,过往既往不咎,以此来安她的心。然后齐心协力,共同应对接下来的变化,或许他们真的不会走到这一步。
而非什么都不说,任由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胡乱猜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离婚肯定是要离的,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基调定下,接着就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和财产分配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她愿意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他愿意在财产分配方面做出适当的让步。
他刚理清这些,他妈和他弟弟就来了。
他妈一进门,眼睛就四处巡视,“那个死女人还没回来?她比我们还早回来,怎么可能还没到?她一定心虚了!不敢回来!”
“妈,思语和国梁都在家,你别这样说话。”不管韩惠竹如何,孩子听到这样的话,对他们都是一种伤害。
闻言,钟老太跳了起来,调转枪头就冲大儿子开火,“好你个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我这奔波劳碌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出头啊,你头上都一片草原了,你还为那个女人说话?她给你灌了什么汤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妈,不是这样的……”
屋外,对面马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辆小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其实韩惠竹早已回到,但她始终不敢打开车门走向家门。
她从老家驱车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而是用了拖字诀,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虽然她知道她这么做,只会让钟树鸿的火气越积越大,但她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韩惠竹没有开车灯,也没有开窗,她点燃了一支烟,想起来才吸一口,更多的是任由烟雾弥漫整个车厢。
这是第三根烟了,关于如何处理这问题,她仍旧毫无头绪。
她了解钟树鸿,本来自打周惠兰回来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他对她的感情不如从前了,并且容忍度也日渐下降。
韩惠竹很清楚,以现在的社会风气,男人很难接受妻子被别的男人睡了的丑闻。况且这事还闹得那么大,这已对不仅仅是她在这事里是主动犯错还是被动被人算计的区别那么简单了,这事关男人的脸面和尊严。即使在后世,能接受的也是很鲜见的,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没办法让它就此过去。
突然间,韩惠竹若有所感,透露挡风玻璃往家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和钟树鸿的房间的窗户那里站了个人。她看过去时,他的视线正紧紧地锁定了她车的位置,两人遥相对望。
被发现了!于是她下了车。
她拿出钥匙,刚想插进门孔,门一下子就被她婆婆拉开了。
“韩惠竹,你个恬不知耻的,总算回来了!”
韩惠竹发现说话间,她婆婆还伸手拉扯她。她一甩,然后还瞪了她一眼,就从她旁边进了屋。
被甩还被瞪,钟老太一下子懵了,等回过神来,当下就闹开了,“韩惠竹,你这个淫妇!做出这么丢脸的丑事来还有脸推我?”
韩惠竹顿时停住了脚步,看向钟老太,“淫妇说谁?”
“淫妇说你!”钟老太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
“哦,你自己都承认了你是个淫妇啊。”韩惠竹表情似笑非笑的,她忍这老虔婆很久了。
等钟老太回过神来,整个人都炸锅了,“老大,你看到没,你娶的是个什么婆娘,拿手推我不说还骂我!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我!离婚,必须离婚!”
“你要不和这淫妇离婚,妈就不活了!”反正她在杨柳村脸都丢光了,也没脸见人了。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钟树鸿头疼,“妈,你先进屋,我和她谈。”他深知她妈在这,事情根本没办法解决。
钟老太眼一瞪,正要不依,旁边的钟树鹏连忙拉着她进了屋。
进了屋,钟老太不满地道,“老二,你拉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