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銮闻言大喜,随后转头同洋夷道:“就用子药开山,要快,让工程营的人看清楚,如何以子药开山!出了任何事,由本公一力担之!”
……
西苑,万善楼。
虽已入夏,然西苑内两大海子为天然冰鉴,所以楼内凉风习习,并不见热。
贾蔷躺于一张贵妃榻上,头枕在平儿丰腴的大腿上,享受着温婉的平儿为他揉按头部。
而双腿则被可卿安放在身前,拿着一支玉瓜,轻轻捶敲着。
尤三姐自外面风风火火进来,手里拿着卷宗,边走边看,边咬牙啐骂,进来后看到一派“昏君妖妃”的和谐场面,不由啐了口,却也不理,往一旁寻凤姐儿叫嚷道:“那起子忘八肏的真真是愈发没有天理了!瞧瞧,瞧瞧!那起子官儿们,宁肯让家里老婆过了三十就去后院起佛堂礼佛,也不准她们去外面做事。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还不肯让她们抛头露面……”
凤姐儿正好也在和丰儿、绘金等整理妇事卷宗,听闻此劲爆之言叹息一声道:“有甚么法子?便是寻常百姓家里,也只年纪大些的女人肯去织坊做工。除非精穷的揭不开锅,否则小姑娘们是断不会出去的。也是恼人,眼下百姓日子过的愈发好了,反而愈发不让女人出来做工了,还不如前些年。不过,你也不必气成这样罢?”
尤三姐恼道:“若只如此倒也还罢了,可申城那边报上来一个案子,说就因为申城同知的夫人想去女织坊做点事,结果被那劳什子同知打了个半死,还是她写了血书交由跟前人偷偷送了出来,才报上来的。更有一个可恨的,江南一清望之族,族中有一女孩子不愿早嫁就悄悄出来做事,赚钱养家。结果被族里强行捉了回去关起,以玷辱门风行宗法治罪,要生生将其饿死,以保名节!期间,其父不管不问,甚至帮着族中监管。还是女孩子幼弟偷跑出来四处告官,居然没人理会!要不是下面的人正好遇见,此事根本传不上来!”
听闻此言,平儿、可卿也跟着恼火了几句,问道:“宗法莫非比王法还大?”
贾蔷闻言微微眯眼道:“宗法啊……看来江南九姓的覆灭,还是没有警醒世人。”
凤姐儿笑着提醒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打几百几千年前就这样。皇爷莫非还想废了宗法不成?当初在贾家,爷可没少立宗法。”
贾蔷嗤之以鼻道:“朕是没少立宗法,可贾家的宗法是以国法为先。不管是家法还是宗法,都要以国法为基本法。此事朕会让军机处去议,总要解决的。你们也不必恼,咱们还年轻,有足够的功夫来一点点修正世上不平事!”
尤三姐上前几步,盯着贾蔷道:“还年轻?一个个都要做祖母的人了!”
“哎呀!”
“住口!”
“说甚么呢?”
这话激起了一片反击声,显然女人们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贾蔷乐不可支,宽慰道:“你们和儿媳妇站一起,既比她们年轻,又比她们好看,慌甚么?”
平儿闻言都忍不住啐道:“这也是公爹好说的话?”
贾蔷乐呵呵道:“甚么公爹不公爹的?儿媳妇嘛,于朕而言,不过是臣子罢。她们自由她们的相公去宠爱,朕自照顾疼爱朕的女人!”
几个女人闻言,虽明知是花言巧语,可从贾蔷的口中说出,依旧让她们心花怒放。
“就一张巧嘴!”
“说的比唱的好听!”
平儿笑罢倒是有些挂念起来,道:“年岁大些的皇子们,如今一个个都要忙疯了。我听说他们四处寻人、求人,再寻船将人送出海。”
凤姐儿忽地笑的不成,道:“李鋈那个忘八蛋,上月鼓捣着一群哥哥、弟弟们去寻皇贵妃,呼啦啦一大群人见面就跪地磕头喊亲娘,请皇贵妃赐他们一些好医官。皇贵妃那样的性子,都经不住他们闹腾,从安济坊调拨了足足三百医官与他们听用……”
不过说着,凤姐儿神情又低落下来,将手中事放开,轻叹道:“连医官都找好了,闫家给十八的海师也搭立起来了,最迟下个月,孩子们就要出去了……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好似,分家一样。”
贾蔷不搭理这些多愁善感,侧了侧身,将头埋首在平儿的小腹上,不一会儿,平儿俏脸通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