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只要身子健康,今后还有可能继续生。而自己只要恩宠不断,就有机会有孩子。
宋沛也将焦虑暂时放下。
“对了,行简,你是怎么打算的?”
女帝要将没承过宠的少侍送返回家,其中就有沈墨的名字。
也许是受了严徽和宋沛接连得宠的刺激,沈墨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忌了口,每日都去骑马练剑。
短短三四个月,这少年几乎甩掉了三成多的体重,瘦得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沈墨本就生得浓眉大眼,婴儿肥消退后,漂亮的轮廓显现了出来,越来越俊美。
他个子高大,入宫后还又长了一头,如今穿一件修身的绛蓝长袍,虽还有几分圆润,但是精神奕奕,少年健朗之气十足。
人是长大了一截,可沈墨那一团孩子气,并没怎么变。
“我也不知道。”这少年苦恼地挠着头,漂亮的五官皱作一团,“宫里确实有些无聊。可我要是什么事都没做成就回去,免不了给家里的兄弟笑话。”
“不是说想做皇商吗?”宋沛道,“趁这机会求个恩典。”
“无功不受禄。我同陛下都不熟,也没能伺候过她,没胆子厚着脸皮再求什么恩宠。”沈墨道,“我原以为能在宫里混个一两年才出去的,哪里想到这才半年,就要被赶走了。早知道时间这么短,我就早点减肥,也去争个宠了。”
“是啊。”宋沛道,“我还同严徽说,看你现在劲头不错,等过两个月,模样更好了,就帮你在陛下面前邀宠。哪里想到陛下有孕了。”
有孕了,自然不能再临幸后宫。沈墨错失了好机会。
“出宫也好。”宋沛舒展手脚,躺在软垫里,“以你的家世,大可过上妻妾成群,儿孙绕膝的富足日子。侍君说起来是皇家人,身份高贵,可是平日多无聊寂寞。得宠的还好些。失宠的,像穆中侍,一辈子就这么交代在了深宫里。”
“可是在宫里,能和哥哥们在一处耍,也挺有趣的。”
严徽被他逗笑了,“你现在还小,才觉得好玩。再过一两年,你长大了,想要的就是另外的东西了。”
沈墨沮丧:“反正我现在出宫已成了定局。陛下准我们天气暖和些了再动身返家,我这几日先好好享受,也不枉进宫一场了。”
宋沛忽然道:“说起来,子瑞,你的家人也快进京了吧?”
“昨日收到信,再有几日就能抵达京城了。”想到即将和家人团聚,严徽难掩喜悦之色,“陛下赐的宅子在清和坊,家什奴仆都已收拾好,就等家里人入住了。一年多没见,不知道我弟弟妹妹又长高了多少。”
“以后都在京城,就能常见到了。”宋沛道。
“我也有点想我娘了。”沈墨也忍不住嘟囔。
清和坊就在豪门云集的兴乐坊隔壁,住着门第较低,却清贵有礼的书香世家,中层京官也有很多在此安家。
严徽如今是四品中侍,表面上宠冠后宫,私下又是女帝重用的特使。长孙婧将这宅子赐给严家,考虑得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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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严家老夫妻俩带着一双儿女,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乘车进了新宅的大门。
严父扶着老妻下了车,严三郎和严小娘蹦蹦跳跳,对新居充满了好奇。
严府按品级并不高,但也远比他们在琼州的旧屋气派。
二门内的庭院都比当初的正堂要宽敞,精砖墁地,雕梁画栋,盆景生机勃勃。屋檐下还伫立着几排管事奴仆,低头躬身,等着上前行礼。
可老夫妻俩的注意力,却是被庭院中站着的那个俊朗青年给吸引了去。
“二郎……”
严徽一撩衣摆,结结实实地跪在砖地上。
“儿子不孝,让父母千里奔波上京,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爹娘身子可还好?”
严母扑过去将儿子抱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