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明明用的是同一个玉瓶里的香丸,他问道的味道就是没有司蛮身上的味道好闻,难不成这香丸还挑人不成?
“芳儿。”
就在司蛮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钟晋又开口了。
“嗯?”
司蛮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如今你也是昭容了,可要告知家中父亲?”钟晋还记得,曲嬷嬷介绍司蛮时只说她母亲早亡,家中只留下一老父,还有兄弟。
司蛮瞬间清醒了,她没有说话,身子却僵硬了。
“嗯?”钟晋察觉到了司蛮的不对劲:“怎么了?”
司蛮猛地将自己缩进钟晋的怀里,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沾湿了钟晋的中衣。
“哭什么?”钟晋有些好笑的伸手捋捋她的头发。
司蛮摇摇头,瓮声瓮气:“虽说陛下有心,可臣妾却不愿此时回去告知父亲。”她哽咽着:“或许陛下会说臣妾不孝,可臣妾的命之所以会如此的苦闷,也皆是拜父亲所赐,否则的话,臣妾又何必走上进宫这条路。”
钟晋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可愿同朕说说?”
“陛下答应臣妾,知晓了不会生气才行。”
“朕答应你。”
司蛮依旧不肯抬头,只将脸埋着:“臣妾的父亲乃是一秀才,以前对臣妾也是极好的,只是……”司蛮将曹知礼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甚至带上了恶意揣测,狠狠的黑了一把沈家和费举人:“若不是那二人苦苦逼迫,若不是爹经不住诱·惑,臣妾又何必为了三十两银子,而将自己卖了。”
好好的一个秀才家的小娘子,最后却不得不贱卖,哪怕如今她得了陛下喜爱,哪怕她如今已经贵为昭容,可曾经经历的一切却不会消失,受过的伤也不会愈合。
“所以说,你与那襁褓小儿沈梦霞竟然还有一桩亲事?”
“陛下?”
司蛮仰起头来,眼圈红红的,可怜兮兮:“陛下是嫌弃臣妾了吗?”
钟晋叹了口气:“朕只是怕日后此事翻出来,有损你的名声。”至于他这个做皇帝的,现在就差被世家指着鼻子骂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陛下……求陛下就让臣妾的父亲做一辈子的富家翁吧,至于臣妾封昭容之事,也就不必告知家里了。”
钟晋:“……你倒是想的开,难不成就不怕没有娘家撑腰么?朕听你的意思,族里也不是没才学的,若是他们能考出来,日后也好成为你的后盾。”
“臣妾的后盾难道不是陛下么?”
司蛮破涕为笑:“只要陛下还愿意要臣妾,臣妾都会陪着陛下,若是陛下有朝一日厌弃了臣妾,臣妾便带着皇儿归隐山林,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钟晋听到司蛮这样说,不由得有些诧异。
“爱妃就这么心胸豁达的将朕给扔下了?”
司蛮垂眸,声音比起之前,多了几分冷意:“君既无情吾便休,死缠烂打是一件很令人厌恶的事情,臣妾不想陛下厌恶臣妾,只要想到有那一日,臣妾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钟晋张了张嘴,一句话都不曾说出口。
他心中震撼至极。
他将他的芳昭容抱进怀里,抱的紧紧的,双臂都颤抖了起来。
司蛮垂眸,柔顺至极。
君既无情吾便休是真的。
归隐山林,闲云野鹤则是假的。
若真到了那日,司蛮会当断则断,正如系统君所说,摄政太后不香么?
接下来的几日,钟晋对司蛮更好了,开了内库拿了许多名贵的布料送到神选宫让她裁衣服穿,司蛮挑了几匹柔软的,给孩子做了几件小衣裳,还绣了好几件小肚兜。
司蛮最爱的便是山海经的花样,绣在肚兜上既漂亮又霸气。
钟晋看了眼馋的很,司蛮没法子,只得给他做了件绣白泽的中衣披衫,留着夏日夜里起身披在身上用,钟晋看了慈悲又霸气的白泽,得知此为祥瑞之兽后,更是喜爱非常,随后司蛮就经常看着他披着。
又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一个夜晚,钟晋一如往常一般抚摸着司蛮的肚子。
“芳儿,朕让人将费举人的功名撸了。”
司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