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张了张嘴:“鬼,鬼剃头?”
永州是有这么个传说的,传说中做了亏心事的人,会在半夜被鬼剃头,意思是鬼摁着她出家赎罪,亲手替她剃头,香蕊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这贤妃娘娘怕是造了孽了。”
徐难也吓得脸蛋煞白:“此事暂且先别跟娘娘说,别吓着娘娘了。”
香蕊脸色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齐心合力的瞒着司蛮,殊不知司蛮早就知道了。
一直到大朝会结束后,钟晋才回来了,他没去垂拱殿,贤妃的事对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那头发齐根而断,一捧黑发整整齐齐的,宛如帽子似的落在枕头上。
钟晋倒是不想相信是鬼剃头,可那画面实在是诡异。
钟晋脸色铁青的进了内寝,速度极快的走到龙床边,撩开帐子就看见里面抱着孩子睡得正香的司蛮,原本满是怒火的内心突然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熄,思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满满的坐在床边,张开嘴,低低的喘了一口气。
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抚摸是上孩子的脸蛋。
司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钟晋满眼温柔的看着她怀中的大皇子。
司蛮:“……”
有点吓人。
“醒了?”钟晋抬眼就看见司蛮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模样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怎么呆呆的看着朕?”
“陛下?”
司蛮歪了歪头,茫然的看了眼钟晋,仿佛在确认些什么,带着茫然的双目渐渐的恢复清明,司蛮猛地起身:“这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
钟晋被她逗笑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只有你这个小傻子才会觉得还在做梦。”
司蛮脸颊顿时羞红了,嗔怪的瞪了一眼钟晋:“还不是怪陛下,陛下龙精虎猛,臣妾的腰到现在可还酸着呢。”
钟晋又揉了揉司蛮的腰:“当真酸着?”
“嗯,浑身无力的很。”
司蛮娇弱无比的靠在枕头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钟晋的脸:“陛下今日怎么不曾去垂拱殿,反倒回了福宁宫?”说着,又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脸上的笑消失了:“陛下早上急匆匆的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司蛮一脸焦急担忧的样子:“贤妃姐姐可是不舒服?”
“没有。”
提到贤妃,钟晋的好心情就没了。
“她的事情你别问,安心养好身子,这后宫诸妃你大可不必去管。”
司蛮挑眉,看向钟晋,见他说的真心,眼中神色冷了冷。
但口中却依旧说着甜言蜜语,不多时就将钟晋的坏心情又给拉了回来,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吃了顿午膳,下午的时候钟晋就去了垂拱殿,第一件事就是宣了柴贤妃的父亲柴琅,他什么话都没说,只让柴琅告知柴贤妃的母亲薛氏,让她入宫见柴贤妃一趟。
柴琅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有些不安。
回家就将妻子给唤来了。
柴琅的妻子薛氏,出生拢右薛家,是家中嫡长女,生母早逝,继母出身不堪,不被宗族所容,从始至终都未曾掌过家,未出嫁前在家中便暂掌中馈,嫡兄娶妻后,便将管家权交给嫂子,正因为此,很为自己出身名门而骄傲,所以此次皇长子满月,她才会借口礼佛,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看不上皇长子母妃的身份罢了。
在薛氏眼中,皇长子和她继母所生的两位子嗣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此刻柴琅让她进宫去见柴贤妃她自然是愿意的。
可偏偏,皇长子出生那日她没去见,今日若进宫,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拜见一下的,这让薛氏的心情很糟糕。
“贤妃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不中不晚的,陛下会突然让我进宫?”
强势惯了的薛氏,在面对夫君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强硬。
“不知道,只是我这眼皮一直跳,心中不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