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哭不出来,生怕抬了头就露馅儿。
主持愈发着急,围着司蛮转悠:“居士,您是金贵人,可不能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自己个的身子。”
司蛮抬眼看了主持一眼,语气愈发忧伤:“我也是在主持眼前长大的,哪里不懂主持的心,只是我这心里难受的慌。”
主持也想到这孩子从京中来时也才四岁多点儿,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若当年不曾出家,恐怕如今也该是孩子的娘了,她又是个没儿没女的,对这孩子也是有香火情的。
于是她稍稍凑近:“近日寺里有大事,居士就好好呆在院子里休息着,莫要乱跑的好。”说着,又仿佛掩饰一般取走了桌上的青玉碗:“好姑娘,稍后贫尼给你做些好克化的,你好几日没好好用膳了,也该吃点舒坦的。”
听着主持的话司蛮心里一凛。
顿时不再多说什么,只指着所在主持身后的小丫鬟:“这小丫鬟我用着不顺手,你与我打发了吧。”
小丫鬟闻言立刻就跪了:“县主娘娘,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饶我一次吧。”
司蛮懒得看她,挥挥手。
主持扯住还在大叫的小丫鬟就退下了。
不多时,主持又送了个人过来,只是这人却不是外面采买来的丫鬟,而是签了契的帮工娘子,平日里帮着寺里做事,最近这些日子借助在寺里,这会儿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自己的女儿过来了。
“这是邢李氏,日后便在你的院子里管小厨房。”
主持讨好的笑笑:“这是她女儿烟儿,日后也好陪着居士解闷。”
司蛮心里忍不住的冷笑。
原主温柔好欺,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吃过小厨房,她过来才说了几句话就把小厨房安排上了,可见人还是得脾气大点儿才行。
司蛮点了头,主持又交代了两句,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邢李氏有些拘谨,低着头。
“怎会来寺里做事?”
“回县主话,家中大儿见了喜,唯恐烟儿也遭罪,恰好寺里近日格外忙碌,民妇就带着烟儿来了,一来可以躲着点,二来也能帮着寺里做些活,得些钱用以嚼用。”邢李氏虽然拘谨,说话却是个嘎嘣脆,可见平日里就是个泼辣的,看司蛮没有赶她走的意思,立刻将食盒中的饭食给摆上。
“寺里最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听着好似格外喧闹。”司蛮拿起勺子问道。
“可不就是要紧的事么,我听闻说,那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夫人前几日仙去了,只留下襁褓中的婴儿,过些日子要来这边做一场法事。”
巡盐御史林大人?
司蛮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是,圣上。”
徐显垫着脚飞快的将林如海的密折找了出来。
绛红色丝绸的密折,与左侍郎明黄色的普通折子并排放在一起,字体是一样的馆阁体,只是却各有特色,一雅致一锋锐,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折子,却都说着同样的事情。
清阳县主被袭击了。
在蟠香寺中受欺负,逃出来后又被人追杀,辛亏被林如海救了,不然的话,恐怕会香消玉殒。
“徐显。”
“老奴在。”徐显立刻走到御案旁边,弓着身等候着吩咐。
“你可还记得清阳县主?”
清阳县主?
徐显愣了一下,迅速思索着脑海中关于清阳县主的资料,好半晌才找到了点回忆:“回圣上,老奴记得……应该是二十五年前圣上封的县主了。”
“你记性还如以前那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