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会试,三月殿试,姜杨被萧珏钦点为榜眼。
报喜的人马来到沈家报喜,姜桃早就备好了喜钱。
后头状元榜眼和探花要游街,姜桃还特地去沿街的酒楼占了个好位子。
会试三年一次,每次游街都是热闹非常。
今年更是不得了,状元卫琅、榜眼姜杨,还有一个姜桃他们不认识的探花郎,都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三人身着礼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光是瞧着就赏心悦目。因此看热闹的妇人都格外热情,什么香包、花束,不要钱似的往这三个人身上砸。
姜桃看着别提多自豪了,但后头她又有些心慌,想到早前姜杨还是个秀才的时候就差点让人捉婿了,便连忙和沈时恩道:“你多派一些人去跟着阿杨,可得把他全须全尾地给我带回来。”
沈时恩听了就笑道:“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而且你听过谁家绑下捉婿赶捉到状元榜眼头上的?他们都是在御前挂了号的人物,哪家那么横敢捉他们?”
但是说归说,沈时恩还是怕姜桃担心,转头吩咐人加派了人手去跟着姜杨。
游街结束之后,姜杨他们去宫中赴琼林宴,姜桃他们则回了自己家。
傍晚的时候姜杨才从宫里出来,彼时姜桃已经张罗好了夕食,正等着他用饭了。
姜杨还穿着御赐的礼袍,进了屋姜桃招呼他快来用饭,他却是走到姜桃几步开外就站住了脚,而后郑重地撩了衣摆跪下了。
姜桃被他这郑重的模样吓了一跳,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听他道:“姜杨承蒙姐姐供养多年,今日考取功名,总算没有辜负姐姐一片心意。来日自当报答姐姐的恩情!”
姜桃没想到姜杨会这么郑重地和她道谢,她从来没想过要什么报答,但听了这话心底软成一片,眼泪就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见她哭了,姜杨才立刻起了身,上前安慰道:“大夫交代过的,姐姐现下不能伤怀的。是我的错,不该惹你哭。”
姜桃拿帕子拭了拭眼泪,抿唇笑道:“不是伤怀,是高兴的。”
小姜霖乖乖地依偎到姜桃怀里,小声酸溜溜道:“姐姐,我以后也会这样的。”
姜桃笑起来,摸着他柔软的发顶说:“你才多大啊,想那么多做什么?姐姐哪里就要你们报答,能看到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那这个很简单嘛!”小姜霖认真地点点头,“和姐姐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很快乐很快乐的。”
姜桃心里这叫一个软和啊,听着就要把他抱到膝盖上一顿亲香。
小姜霖却犹豫着不让她抱,小胖脸上写满了挣扎,“姐姐现在不能抱我,你肚子里有小宝宝呢!”
“有小宝宝就不能抱你这个大宝宝了吗?”
小姜霖认真想了想,说:“那倒也不是。行吧,你轻轻地抱一下,不要太激动了,对小宝宝不好的!”
看着他这认真纠结的小模样,一家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
姜杨成了榜眼以后,便去了翰林院供职,从六品编纂做起。
翰林院那些清高的翰林们,刚开始还把他当成关系户,后头他的才学渐渐展露出来,便也没人再传他的是非了。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姜桃还没怎么显怀,却开始害喜了。日常就是从早上起身就开始吐,一直吐到人睡下。
不过短短半个月,她来京城之后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丰腴,又清减了回去。
沈时恩之前刚知道姜桃怀孕的时候还乐得颠颠的,素日里在人前那么持重的一个人,自打知道要当爹了,每天都乐得跟出门捡了一大笔银钱似的。
但后头知道见到姜桃飞速地消瘦下去,他又成了家里最忧心的那个。
他觉本来也不多,这时候就像不需要睡觉似的,一晚上起来看姜桃七八回。
苏如是让他不用那么担心,虽然她没生养过,但也知道害喜在孕期是很正常的事,一般三个月后就会渐渐好转了。
后来姜桃的肚子显出来了,她终于不再孕吐了,沈时恩这才放下心来,能睡个安稳觉了。
其实也不止他一个人担心,就像苏如是,别看她之前那么劝沈时恩,其实那会儿她也每天都忧心忡忡,甚至开始吃斋念佛,就怕姜桃真的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