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随心所欲,做的那些事从来不是以常人的意识为标准。
暗卫长凌往前走了了两步,狠狠地往地上的某个护卫踢了一脚,威胁道:“还不起来!”
那十来个护卫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一张张脸庞色彩纷呈。
这一刻,韦二公子几乎是恨上老虞,也不知道这个蠢蛋到底怎么找了这么个刺头当买家。
可现在就是把老虞揍上一顿也没用,韦二公子只能认了怂,客客气气地赔笑道:“殷公子,我们没有卖假题,只是礼部突然改了考题,应该是官家的意思,事情太突然……”
“所以,你们之前卖我的考题是真的?”顾玦打断了他的话。
韦二公子连忙点头应是。
老虞却觉得有些古怪,他之前也跟这个姓殷的解释过换考题的事,对方就是不接受这个理由,怎么现在却仿佛有松动的迹象,态度转换得未免也太突然了。
顾玦对惊风道:“记下来。这是他自己认的。”
“立刻把人都带去京兆府!”
“你敢!”韦二公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着顾玦叫嚣道,“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我爹可是吏部尚书,今天你得罪了本公子,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玦根本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这韦二还不够格!
他一声令下,酒馆外就备好了几辆马车,老虞、韦二公子以及他带来的人全都被押上了马车。
一行人径直前往京兆府,只留下酒馆大堂的一地狼藉,掌柜与小二面面相觑,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比戏本子还精彩。
沈千尘一直在笑,从酒馆出来时在笑,上了她与顾玦的马车后也在笑,当马车抵达京兆府,她被顾玦扶下马车时,她还在笑。
浅浅的梨涡点缀在她精致的小脸上,为她添了一分慧黠与娇艳。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她一边捂嘴,一边看着顾玦继续笑,自得其乐。
前去敲响鸣冤鼓的人是惊风。
鸣冤鼓一响,京兆府的大门外立刻吸引了不少经过的路人好奇地围了过来,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兆府这边的反应也极快,鸣冤鼓不过被敲了三四下,就有几个衙役把顾玦、韦二公子这一帮子人全押上了公堂。
公堂上气氛一贯威严庄重,让人不由肃然。
此刻京兆尹不在,出现在高堂的是京兆府通判张华焕。
张华焕扫视了公堂一圈,本想质问来人为何击鼓鸣远,可话没说出口,就在堂下的众人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是惊堂木僵在了半空中。
“韦二公子!”
张华焕认得韦二公子是韦尚书的儿子,惊讶地脱口喊道。
现场的衙役们也很有眼色,知道这件事涉及到贵人,可这里是京兆府,又不能关门审案,所以班头就吩咐一排衙役站到了大门口,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把那些百姓好奇的目光挡在了外面。
班头附耳对张华焕说了几句,张华焕这才知道谁是原告,目光又看向了顾玦。
见顾玦气度不凡,猜测他有功名在身,张华焕也就没让他跪下,清清嗓子后,装模作样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顾玦也就笑眯眯地说了:“并州殷九遐,状告吏部尚书韦敬则之次子贩卖会试考题!”
“……”张华焕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桩涉及会试舞弊的案子。
他的脑子转得极快,如果说,韦二公子真的卖会试考题的话,那么他的考题是从哪里来的,韦敬则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