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夜走的决绝,进到车里,却怎么都打不着火,她试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乱抖,之后再试,火终于打着了,却忽然伏在方向盘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地下车库没什么光线,车里也没开灯,漆黑之中,只见女人单薄的脊背深深弯着,不时轻颤一下,在黑暗中留下沉默的阴影。
同一栋楼里,楚忱也哭的止不住,这样突然地被分手,被强加了个前任,她整个人都有点傻掉,大脑是浆糊的状态。她没哭多久,马上爬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冲出门去,她要出院!她不能接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那样的误会算什么呢?她得跟姐姐解释清楚!她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
怀着这样的念头,楚忱跑了出去,几个保镖本来因为她即将出院而松懈了许,见先是顾老师匆匆忙忙跑出去,之后他们的雇主也跑了,几人急忙跟上去,同时也跟陈湘联系了,陈湘接到消息急忙过来,好险在楚忱下楼时截住了她:“你疯了!就这么跑出来!你不怕被大规模围堵?”
楚忱被她拉住,六神无主:“她走了,她跟我说了分手。你别拉我,我得去找她!”
谁?谁走了?谁跟她说分手了?这些炸弹炸的陈湘愣住,但只有一个确定的人选:“你是说顾老师要跟你分手?”
楚忱慌张地点点头,扯开她的手就要出去,陈湘急忙又拦住她:“我带你去!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一个人出去!你根本是慌神了!”
她说着,把楚忱往回拉,感觉楚忱的手都是抖的,也一直不肯回去,她拉不动楚忱,只能掏出镜子照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睛浮肿,衣服也穿反了,你这样怎么出去找人?”
楚忱这才不情不愿地被她拉回去捯饬,路上又默默地擦眼泪。
陈湘余光瞟到她的小动作,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认识数年,她从来没见过楚忱这副样子,别说掉眼泪,就连慌张的样子都没有过的。
顾良夜对她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吗?可见真是一颗心都被顾良夜拿走了。
陈湘帮楚忱收拾好自己,说着要带楚忱去找顾良夜,但其实她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问楚忱,楚忱也说不上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跟姐姐的联系是这么薄弱,先前姐姐只要不给她消息、不回她电话,她就根本联系不到对方,现在也是如此,顾良夜一走,她竟连去哪里找人都不知道!
六神无主间,门口传来一声:“小忱?”
楚忱浑身一颤,往门边看去,见提着行李的颜瑜站在那里,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顾良夜后来叫了人来接她,终究是乘上了回家的私人飞机,她进到飞机的座舱,还没等走到座位,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伤心、痛苦,心绪不宁,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连日以来没有休息好、又跟楚忱纠缠了一夜的身体也在抗议,而后颈上的牙痕又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数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此时终于承受不住,晕倒了。
飞机上的空姐快被她吓死,急忙找来医药箱展开急救,然而收效甚微,晕倒的人是顾氏少东家,空姐深知事情严重性,立刻远程连线了医生,听医生的指挥进行检查,竟发现她颈部有咬痕,腺口的位置尤甚,空姐猛然窥见这秘辛,吓的要死,急忙通知驾驶员返航,之后火速把顾良夜送到了医院。
当然也立刻通知了主家,顾家接到这消息的是顾轻愁,她一听姐姐昏迷,心中便涌上不好的预感,又听说姐姐腺口有咬痕,心口更是突突地跳,这件事情太敏感,她都不敢让妈妈们知道,大着胆子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下,自己火速赶往云水,在医院见到了苏醒的姐姐。
醒了吗?
顾轻愁焦急地走过去,上下打量她姐几眼,见人坐在病床上,神情淡淡的,看到她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心中焦急更甚,过去扑到她姐怀里:“姐你怎么了?”
顾良夜现在听不得这个“姐”字,闻言就是一僵,轻轻把她推开:“没什么,劳累过度而已。”
她看着房内属于云水第一医院的标识,心生无奈,她是那么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因意外而留下来了。
怎么就晕倒了呢?
先前扑进顾良夜怀里的一瞬间,顾清愁的脊背就涌上来一股寒意,她嗅到来自另一个强大alha的气味,那信息素极强势,深深依附在她姐身上,对任何靠近顾良夜的人都宣誓着主权,与其说是虚弱的顾良夜将顾清愁推开了,不如说是顾清愁被那股极具威胁的信息素吓的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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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顾清愁立刻意识到,她姐真的被咬了。
被咬了就会被标记,但是她姐身上的气味又完全只有alha的,又不像完成了标记的样子,顾清愁心生讶异,很想过去再嗅一嗅,但又害怕那股来自灵魂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