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把手电照在自己的脸上,本来意思是让方安虞看清她,她还朝着方安虞招手,示意他下楼来找自己。
但是她摆了几下手,方安虞突然间没影子了,君月月疑惑地朝上看,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响起,然后灯就亮了起来。
“安虞?老安你快过来!安虞在砸门!”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君月月听了一耳朵,这样叫方安虞的,只能是他妈妈。
她连忙关了手电缩起来,方安虞没有打开门,门被他妈妈锁上了,是为了防止他跑掉,他们逼他,他妈妈还一直哭,说只要他签了离婚协议,方家就有救了。
方安虞不肯,因为结婚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他把自己关起来,不想见任何人,但是后来他爸爸昏过去了,方安虞没有办法,他很难过,很想君月月,但是他妈妈不许他出去,说只有签了那个,他才能出去,他们就不管他了。
方安虞太想去找君月月,太想问她,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就算她想要离婚也没关系,他可以再去找她,可以等她,想再问问她,他什么都不要求的话,真的不能做她的情人吗,不干什么只见面就行的那种。
但是他被骗了,签了那个离婚协议,他就被锁在了屋子里,方安虞出不去,电话被拿走了,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一直都待在那个阳台的小屋子里面,他不想睡觉,不想吃饭,只想去找君月月。
没想到君月月竟然来了!
方安虞着急地拽门,但是门锁着,无论他怎么拉都拉不开,他还试图用东西去砸,可是门纹丝不动,他妈妈在外面说话,还把灯打开了。
方安虞害怕,他太害怕了,他害怕他妈妈把君月月赶走了,那她一定不会再回来,一定不会回来了……
君月月听着里面的声音,听到方妈妈阻拦甚至不知道和谁在吼,吼着拿钥匙?
君月月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把方安虞锁起来了,他胆子那么小,这电闪雷鸣了一天了,他们竟然把他锁起来了!
她无法忍受,正准备绕到前面去敲门,却听到阳台又传来了声音,接着方安虞手里不知道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扔到了阳台的玻璃上,君月月连忙朝后退,玻璃破碎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清脆和响亮。
接着她仰起头,就看到方安虞脚踩上了阳台空旷的玻璃框。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君月月震惊的吼叫阻止声和屋里的女人一起响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
方安虞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只在阳台上踩了一脚,就迅速发力腾空,已经朝着楼下快速地跳了下来!
哪怕知道他根本听不到,这一刻的尖叫也根本控制不住,君月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顾死活地朝着他落下的方向奔跑,并且张开双臂——
一声闷响过后,伴随着楼上女人和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君月月只觉得脑袋昏得厉害,后背上传来麻木的钝痛,他们俩一块砸在了花池里面。
君月月是被方安虞砸进花池的,她的小腿绊在花池边不知道哪,砸进去的时候被撞得飞起来,现在都没知觉了。
操。
太疼了,太疯了……
君月月晕得睁不开眼睛,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爬过来紧紧抱住了她,艰难睁眼开,却看不到方安虞,冲击力带来的窒息感也憋得她感觉自己像条脱水的鱼,眼前全都是圈圈套着圈圈。
娇花太猛了,竟然跳楼了,这里再低,也是二楼啊……
君月月感觉到脖子上湿漉漉的,但是她一动也动不了,被魇住似的,没多久,听到有人哭丧一样男女混音吱哇乱叫地着朝着两人跑过来。
声音应该是很尖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像是隔着一层耳机的感觉。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似乎感觉到方安虞在亲她的脸,嘴角抽搐般地勾了下,真要命啊,这小祖宗。
同时在心里庆幸,幸亏这花池里面种的小树前几天被雨泡死她看着佣人挖走了,要不然她砸得可就不是泥地,搞不好要穿成筛子……
等到再度醒过来,君月月就躺在病床上,睁开眼隔壁就是方安虞,他正看向自己,一条腿被高高地吊起来,下颚的地方包着块纱布,手上扎着点滴,脸色白的和他身下的床单似的,看到她睁开眼,竟然又挣扎着要起身。
君月月被他吓死,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坐下压的姿势,开口道,“别动!”
这种特定的情境下,方安虞能够看懂,顿时就不动了,只是一错不错地保持着半起身的动作看向她,挂着点滴的手按在床沿上。
可别滚针了!
君月月顾不上自己浑身酸疼,爬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赶紧到方安虞身边,按着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