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耳尖,听见了,眉头一皱,问:“宁宁,你在说谁?”
宁宁说:“我在说复哥儿的娘亲!”
父皇却没有顺从她的话,难得一见地对她板起脸,摆起严父的架子:“不准这么说她。”
宁宁懵了,可她平时就是这个态度啊,宁宁也早成了习惯,她感觉出来父皇是真有点生气了,瞬间红了眼眶:“为什么啊?”
萧叡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语气软和了一些,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样说,过了好一会儿,才语焉不详地说:“宁宁,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甘于为了荣华富贵而为奴为婢的。”
宁宁似懂非懂,她抱了抱父皇,说:“爹爹,你别难过。宁宁以后不说那么任『性』的话了。”
尽管她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难过,就像是她更小的时候,父皇与她说起娘亲时一样。
萧叡抱着心爱的女儿,回想着白夫人的身影,又想起他把怀袖的墓『穴』挖开,打开封坛,却发现里面装着的压根就不是人的骨灰。
若不是他想通,想要把怀袖好好下葬的话,是不是到死都会被瞒在鼓里?
什么白夫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怀袖。
就算改头换面,就算声音不同,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立即就分辨出来那是怀袖。
这些年他在梦里梦了无数遍。
这个女人可真是胆大,不怕欺君之罪,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纵是如此,他也舍不得动气。
她孤身一人离开,只这么几年,就做到声名远扬的女富商,着实厉害。
那个复哥儿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或是她收养的,或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萧叡不想去深想,一想就难受。
可他能做什么呢?
怀袖恨他至此,他不敢去揭『露』。
怀袖当他是陌路之人,他就作陌路人。他也大概猜出怀袖为什么找上门,因为宁宁,他这辈子所有的自尊都被怀袖挫败干净,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怀袖是为自己而来。
但他……他还是自私,他舍不得把宁宁给怀袖。
他已经没了妻子,留个女儿陪他也不行吗?
萧叡问女儿:“宁宁,你不是很想要个娘吗?如果你娘要你跟她走,再也见不到爹爹,你会跟娘走吗?”
宁宁像是在看傻子:“你在说什么呢?爹爹。”
萧叡牙关紧闭,不再问了。
不日,父女俩回到京城。
小半月没上朝的陛下终于出现,又过数日,狄夷的使臣也带着他们的贡品抵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