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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阁老挺直脊背,直视着他:“皇上是因为当年兰姓之人差点做了皇后,所以怕我心有芥蒂,所以无法在此一事上信任于我吗?”
萧叡被『逼』问得一时间答不上来,兰阁老是当年他登基之后第一个支持他的肱骨大臣,虽是他上位正名之后才效忠于他,但这些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与其说是报效他,不如说是报效皇帝。
说他正直,确是正直,说他狡猾,也是狡猾。
萧叡叹了口气,扶他坐下,问:“您是从何知道的?”
兰阁老道:“公主所言,绝不会有假。”他从袖口中拿出安乐公主亲手所写之纸,展示给萧叡看。
萧叡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揉』了『揉』跳突作疼的额角。他就说呢,宁宁这几天怎么那么安静?还以为是他们瞒得好,结果这小东西早就知道了,还吸取教训,不声不响地干出大事。
兰阁老问:“蘅芜宫现今所住之人可是皇后本人?”
萧叡无法再瞒他,面对他『逼』人的目光,只得承认:“是。”
“可皇陵里也躺着一个皇后。”
兰阁老道:“您既立了一个秦氏为皇后,再立一个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说是她的同胞妹妹便是了。”
萧叡真对他刮目相看,他总以为兰阁老是个迂腐老人,但他有时候又比其他几位更灵活,先前他有立皇太女之意,也是兰阁老第一个屈从。
不过问题不在他们,只在秦月本人身上,萧叡苦笑,秦月不想做他的皇后,他能有什么法子?
他实在是左右为难。
兰阁老『逼』他,他却不能去『逼』秦月。
萧叡思忖了片刻,道是:“朕自认继位以后勤勤恳恳,从无懈怠。只在此一事上,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无商量的余地。”
萧叡亲手捧了他的官帽递给他。
兰阁老拱手,摇头道:“老臣不能厚颜无耻地再自己戴回去。”
萧叡只能送走兰阁老。
他坐了一会儿,黑着脸,让人摆驾往蘅芜宫去,干什么?教训女儿去!
还没到宫门口,却听见一阵喧哗。
他见到了宁宁,却不能直白地骂她,因为她身边竟然还围了好几位宫妃。
萧叡下了御辇,走至此处,黑着脸问:“这是在做什么?”
为首的崔贵妃不敢触霉头,懵愣地问:“不是您让我们过来的吗?公主与我们说,您要召见我们。”
但到了蘅芜宫宫门口,却被拦住。
她们便知道不妙了,见到皇上,还不得赶紧撇清自己。
萧叡脸『色』黑的不能更黑,他怒目圆睁,忍了又忍,沉声道:“胡闹!”
骂的是宁宁,但却是宫妃们呼啦啦地跪了一片。
还好蘅芜宫的宫人听命于他,不然宁宁直接带了人进去见到她娘亲,后果不堪设想。
却只有这个小家伙没跪下,直挺挺地站着,仰头盯着自己父皇,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萧叡又觉得她这样子与她娘亲真像,叫人又急又气。
崔贵妃跪在地上,直在心底暗道倒霉,以前皇上和皇后斗法,殃及他这条池鱼,而今皇上和公主闹别扭,又是她遭罪?皇上待皇后留下的这个女儿有多宠爱,就待她们有多无情。
萧叡头一次这么凶,宁宁被吓到,本来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秦月正在一扇门外,她听见了动静,也由别人的转述里知道了,但她偏偏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这扇门,去劝说这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