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砚显点头,刚伸出手,就被周鲤用力扶住,把他从地上慢慢拉起来。
站直的过程中,陈砚显伤到的那只脚不小心触地,又痛得吸了口气,周鲤连忙把他手放在肩上让他环住自己,整个人搀着他谨慎地往前走。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有打球的成员忍不住担忧想说什么,陈砚显目光一一扫过,不约而同默契噤了声。
医务室。
校医检查过后,给出的结论是轻度扭伤,冷敷包扎后脚踝不复先前的吓人,陈砚显腿伸直背靠着墙壁,周鲤坐在床边惊魂未定。
“你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打。”陈砚显风轻云淡地解释,“打球的时候发生了几分摩擦,不小心撞到。”
“真的吗?”周鲤怀疑地盯着他,陈砚显同她对视,眸色沉静。
“嗯。”他点了下头。
陈砚显还需要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周鲤去给他倒水擦手,端着盆穿过走廊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周鲤——”
她转过头,看到了方志豪。
他站在那里望着周鲤,欲言又止。
“我说是他先动手的你信吗?”空旷安静的走廊,他有些为难不满地辩解。
“本来大家打球打得好好的,他却突然针对我,我实在忍不了才去撞他的——”虽然力气可能有点大,但谁知道陈砚显刚巧就崴脚了!
他暗自恨恨骂道。
心机鬼!
“我知道了。”周鲤听完沉默许久,才出声。
方志豪见状一下激动起来,音量不自觉提高嚷嚷,“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周鲤解释,顿了顿,又开口。
“但我也相信他。”
面前高大的男生一瞬间露出挫败,面上罕见带了几分颓丧。
“周鲤,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陈砚显,凭什么?”就凭他一副花瓶的样子?毒舌又阴险?方志豪气得握紧拳头。
凭什么?
他的质问让周鲤愣了几秒,随后想到了一件经年已久不相干的事情。
周鲤上学早,班里同学基本比她大个一两岁,上初一时瘦瘦小小,还是个小学生的模样。
那会治安还不比现在,她刚转学过去对附近都不熟悉,每次都是一个人背着大书包回家。
学校到家的路上要穿过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开学才半个月的时候,周鲤就被一群人盯上了。
是附近一群职高的学生混混,堵在那里问她要钱,对方身上传来的陌生气息和烟味侵略压迫十足,她怕得要死,乖乖给出了仅有的一点零花钱。
事情并没有因此停息,而且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周鲤成为了目标,隔三差五就会被勒索。
那会正是周父周母最忙的时候,经常加班不在家,周鲤还被对方威胁不准告诉任何人,并且准确地报出了她家地址。
周鲤那会年纪小被这种伎俩唬得魂不舍设,每日惶惶不可终日,担惊受怕,甚至还想过离家出走不连累到家人。
陈砚显偶然撞见那次,周鲤已经被勒索五六次了。
几个高大男青年围着中间那个女生,她个头小小,瘦弱肩膀快被背上大书包压垮,整个人任由着他们推搡戏弄,脸上木然绝望,眼里含着泪,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
怒火顷刻汹涌冲至头顶,陈砚显第一次失了理智,什么报警叫人全部抛诸脑后,不管不顾冲了上去,狠狠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