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青岭却看着外面心内暗潮涌动,惊动九重天的力量,凭外面那些扎兔子套的妇孺么?
看自己爹表情沉重,七茜儿便低头劝到:“爹!往宽处想,有道不知无畏,您老安心,有我呢。”
佘青岭伸手抓了一把棋子儿,又丢回木盒里点头小声道:“老夫此生风风雨雨,也高也低,也富也贱,便无所求,管好自己!”
燕京城大梁宫小殿火起,却无人救火,陈大胜带着老刀护着皇爷,连同赶巧在身边的皇子玄鹤,又从那条他很熟悉的长廊退去。
此长廊并二车半,后通出宫偏道,正面御敌不必一次直面大量敌人,入廊道只需防守前后及头顶便可,如此两任帝王避难,均选择了这里。
身后有追兵,头顶有刺客不断飞来。
什么时候,大梁宫竟松散成了这个程度?武帝心内震怒,却不得不撑出不过如此的样子。
几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梁宫上空嘶吼:“杨藻自称贵门后裔,然悖晦小妇子也,家中数代世受皇恩,却生狼心夺我鼎司,逆我故国,藻贼登基更祸殃四海,宠任阉贼迫害忠良……”
杨藻表情僵硬,一手抱着神色慌张的玄鹤,一手提剑冷笑道:“你们说,何人给他们写的檄文?”
几道人影飞纵落在墙头琉璃瓦上,头顶利刃寒光闪过,陈大胜向前一步与老刀随即变阵,那几人还未落地便听几声闷哼,已被轮番切成无数块。
瞬间!
地面血出,内脏横飞,有人凄厉大喊:“刀贼,今日定取尔等狗命千刀万剐。”
陈大胜持刀后退几步,没回头的对皇爷道:“陛下赎罪,臣等无能,请您再退!”
杨藻举目四顾微微闭眼,耳边全是厮杀之声,他便又退二十步。
一国之君,每退一步都是朝臣无能!
可君主就无错么?
到底杨藻这次草率了!
此番未听几位老臣之言缓缓图之,又灭门太狠才与世家彻底对立,更没有想到那些人的反扑竟能惊动这么多的力量。
九思堂建立七年,孟鼎臣一直压制的那个江湖,是今晚的江湖么?
若不是他身边有老刀,他都不敢想结果。
今晚大梁宫,已经被迅速切割成了无数块,人家竟然在各个击破,他都不知道如今自己那些女人与孩儿如何了?
更不敢想,只一想便肝肠寸断。
一队江湖人士抬着巨大的假山石,对着长廊墙一顿猛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廊墙出现缺口,这些杀红眼的人一阵欢呼,正要冲进去,便听有人高呼:“我主莫慌,宇文崇德率部前来救驾,我主莫慌!!宇文氏定护我主无殃……”
呼喊声中,缺口那边便传来震天厮杀惨叫,有几个机灵的蹦到宫墙上取出暗器要打。
老刀们却齐齐伸手,露出早就装备好的小弩,活动机关□□射出,几声惨叫后不断有人捂着喉咙跌落。
谁说老刀只会砍人?咱们做斥候许多年,暗杀的功夫比你们好的多了。
缺口那边有女子笑的爽朗:“哈哈哈哈,多谢多谢,有贵!你在哪儿,有贵,我来救你了……”
这一听就是宇文小巧。
原本大家还是紧张的,闻言便脸上带笑的去看胡有贵,胡有贵恼羞成怒,对着那边骂道:“宇文小巧你闭嘴!”
那边乖的很,就大喊了一句:“好嘞!”
又有人从高墙冲下,其剑势竟如江河遇崖,飞流直下滔滔不绝。
陈大胜面目一肃,直接换了腰下断刀喝了一声:“避!”
这是刀头遇到危险单兵损耗自己,庇护后面兄弟的绝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