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陛下多圣明一人,他最看不惯成日子喝的七颠八倒,跟醉猫子一般的人,还宠?我看呀,老陈家那个裹『尿』片子都比他受皇爷待见。”
乌秀眼神闪过异『色』,故作不在意问:“那契约奴,陛下还当一回事呢?”
谭唯心轻笑,半天才幽幽说了句:“命好,你也没办法是吧,谁能知道,这换个爹跟换运般就呼风唤雨了呢。”
乌秀笑:“三爷是说你自己呢吧,怎么,不怕谭老二挤兑你了?”
谭唯心不接这话:“从前小,再说了,自家兄弟有点口角不稀罕,转明儿说不得就好了。怎么,乌舅爷~如今这大盘子开了,庄家你就不争争?别的不敢说,这是杀,是押,还是赦,别的不敢保证……”
乌秀眯眼:“看看吧,怎么?真穷了?”
谭唯心轻笑:“穷!也不单我,陛下手里都没有几个富余,这磻溪鱼道改归正流是个大工程,别说国库,陛下头几年弄的那些老底可都填进去了,这几月,文大人也是见天推磨盘,转来转去碾不出一粒米,怕是明年河工上的款子都调拨不出了……”
乌秀摆手打断:“莫论国事,我就是个闲人,这是个闲地方,逗乐子取悦人用的。”
谭唯心笑笑:“成呀。”
没一会子,那小厮又进来说,两位国公家的老爷听到有人压五十万贯押,又有买二十万贯杀的,他们便不敢下场。
这就七十万贯了,谭唯心幽幽来了一句:“若是我~就下场了,别的不说……这庄其实挺好坐的,有我呢,我这日子煎熬,在宫里的时候可比在家长,陛下一刻见不到我,都要问呢……”
乌秀没说话。
彼夜有雨,还下的不小,亥时初刻,陈大胜一人坐在亲卫巷的后院吃酒,家里的婢仆俱都打发走了。
他坐在廊下,看雨帘子打发时间,约酒过七八杯的时候,吉祥悄悄来报,说是平大掌柜到了。
没多久,平慎便穿着一身厚重的斗笠蓑衣入了后院,看到陈大胜就站在雨里行礼。
陈大胜虚扶一下:“平掌柜多礼,这酒正好,过来润一杯去去寒气儿。”
平慎笑:“无妨,春日雨不算寒,还受得住。”
廊下去了斗笠蓑衣,走到陈大胜对面坐下,他端起酒杯满饮。
年头久了,互相来往多了,便也没了当初的畏惧。
陈大胜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怎么,有眉目了?”
平慎点头,放下大心事儿般的说:“哎,当年也是您看郑爷可怜,让我帮衬一下,我就与他做了这营生,谁能想到能在这里破局?又谁能想到,当初就是一句海口,人家姓乌的能有那样本事。”
陈大胜哧笑出声。
什么玛媞尼人的买卖,家族的遗产,具是乌秀弄来遮掩龌龊的浮皮而已。
在燕京能做异邦买卖的就是平家商号,那还是走的根奴儿的关系,而平家手里的异邦骏马香料……这些都被乌秀包圆了。
这些年,根奴这孩子没少赚乌秀的钱儿,连着平慎也是肥的冒油,很发了横财的。
陈大胜笑着饮了一杯:“该你得意,他的钱儿多好赚。那事儿也不怪你,你便是做着大梁头等的买卖的,也斗不过造钱儿的,这皇爷都养母鸡下蛋,咱又能如何?”
平慎吧嗒下嘴里的酒滋味儿,佩服道:“您别说,这乌秀却有奇才,不说做官的本事,您看看他这些年的狠劲儿,就家也不成,业也不置,人是了无牵挂什么都不怕,就一门心思给他姐夫找麻烦。
人多会过,该吃的都吃了,该享受的也受了,除却给自己外甥姐姐撑腰,皇爷都没他日子好。
还没事儿暗里就一条绳儿,一条绳儿的将乌家与谭家扎的难舍难分,牵扯多了,这个结子便是陛下也开解不了,甭说这次他入局,便是不入『露』了真行迹,老谭家都不得不保他。”
陈大胜轻笑:“陛下穷了。”
平慎点头:“是呀,杀鸡吃肉,到时候了。这鱼道归正流~哦,小人仿佛是听说,大人老家还淹着?”
“恩,也该出来了,不然,老太太熬的太辛苦了了。”
陈大胜点头,提起酒壶将平慎的酒杯倒满,又把自己的杯子端起敬他道:“劳烦平掌柜,就赶鱼入归途吧。”
平慎站起,端起酒杯入喉方问:“鱼入那条道?”
陈大胜仰头满饮:“不管什么王,来了就不能留,咱压杀,他入赦。”
平慎弓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