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的时候,虞鸢从图书馆回来。
不远处,跑来一个人。
虞鸢在脑子里琢磨一个新概念,没怎么注意,直到那人跑近。
“小竹?”虞鸢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虞竹后来来京大找她不多,偶尔过来,也一定会提前说,见他这模样,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来玩的样子。
虞竹跑得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虞鸢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姐,你回家一趟吧。”沉默了良久,他面色发白,唇有些颤。
虞鸢,“……小竹,家里怎么了?”
“你和我说。”
她镇定下来,看到虞竹慌乱无措的神态,躲闪的眼神,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是爸爸身体出什么问题了?还是妈妈在诊所的工作出事了?”她说,“你别那么慌,好好说。”
虞竹,“……”
他垂着眼,一直看着自己脚尖,肩膀发颤,“……昨天,叔叔在家咳血了,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
“医生说,说,大概率是肺癌。”
虞竹,“叔叔婶婶怕影响你毕业,就暂时没告诉你,说是要等检查结果全定了再说。”
“姐……”他哭出来了,“怎么办啊。”
虞竹是独生子,从小时候开始,每年都会来叔叔家,因为陵城教育资源好,虞楚生又是老师,每年寒暑假,他几乎都是在他们家度过的。
从小到大,他基本也能算是虞家的半个儿子,虞楚生和沈琴对他而言,是除去爸爸妈妈之外最重要的人,虞鸢他也一直当自己的亲姐姐看待。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从自己爸妈嘴里听到时,他只觉得叔叔婶婶的决定完全不合理。
虞鸢不是还在等高考的小孩子,她是他的姐姐,一直那么冷静又强大。
家里现在那么一团乱麻,虞竹实在忍不下去。
……
飞机飞回陵城,飞了多久,虞鸢便在飞机上直挺挺坐了这么久。
虞竹还在哭。
“小竹,别哭了。”她感觉声音有些不像是自己的。
虞楚生一共就两兄弟,爷爷奶奶已经去了,虞竹的爸爸一直留在老家,对陵城基本不熟悉,后辈,就只有她和虞竹了。
虞竹还是个孩子,眼下已经差不多崩溃了一半,家里估计也乱成了一团,她不能再在这种时候再流露出任何软弱模样来。
要去做个彻底检查,之后的治疗方案也需要和医生商量。
家里有积蓄,她自己也还有一笔应急的存款,只是,如果真是癌症,她心沉了沉……
飞机缓缓在陵城机场降落。
“先去医院。”虞鸢说。
“嗯。”虞竹随在她身后,眼圈还红着。
“小竹,你冷静一点。”虞鸢再度说。
她面色苍白,唇也失了血色,微微抿着,却没像虞竹那么慌乱。
陵城综合医院,二楼。
虞鸢还没进门,看到沈琴的背影,虞楚生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阖着眼,比起月余前瘦了一大圈,病号服几乎都空了一半。
她心里一阵酸苦。
如果不是虞竹,她现在是不是还心安理得的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安心的做自己的学术,谈自己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