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回了房。
季远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手和脚蜷缩着,整个人呈弓形,沈双这才想起,以前看过一本书上写,这个姿势是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以这个姿势入睡,代表着,这个人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沈双记起和季远住在一块的时候。
一开始,他睡觉也是这个姿势;只是后来慢慢的,他习惯抱着她睡,也就不再蜷着了。
而和她分开后,他又恢复成了这个姿势。
沈双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过了会,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季远怀里。
下颔抵着他的胸膛,整个人严丝合缝地挤进他怀里,被他四肢紧紧缠着,和从前每一次醒来时一样。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明明分开了,可在一块时,又会恢复之前的状态。
沈双悄悄地往外挪,才挪了一点,就被人按回去,身前这人极其自然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含混:
“别动,再睡一会。”
沈双没动。
等确定头顶又传来轻轻的呼吸,才松了口气。
现在的情景…老实说,有点尴尬。
该怎么不惊动季远,从他怀里出来呢。
沈双想。
下颔抵着她发顶、抱着她的男人此时睁开了眼睛,在沈双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然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季远双手搂着怀中人,目光落到门口狭小的窗户,过了会,又将脸贴着她发丝,蹭了蹭,闭上眼睛。
沈双最后还是将手和脚成功地从季远那里……拔了出来。
她蹑手蹑脚地去浴室洗漱,等洗漱完出来,就看见昨天还颓废到死的男人此时正坐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长桌前,听着孙助理和一、二、三、四、五……人的汇报。
她一出来,就能感觉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季远敲敲桌子:“继续。”
又抬头,对她笑笑:“很快就好,又又,再等一会,好吗?”
清晨阳光如许,男人一身米白家居服,面色苍白,唯独一双带笑的眼睛弯弯,黑而温柔。
沈双这时才深刻明白,老祖宗那句“秀色可餐”的真正含义。
确实可以佐餐。
她默默地坐过去,拿起桌上助理送来的早餐,慢慢吃起来。
只是吃也吃得不专心,那边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
数据、合同、项目之类的,她不懂。
但那些“网上舆论”“公关”“股价”,她却是听得懂的。
沈双竖起耳朵听,却只听了个一知半解,正心不在焉时,季远坐了过来。
“这么快谈完了?”
她抬头,嘴角还沾了点东西。
季远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在沈双还没反应过来前,替她一揩:“怎么吃东西还跟个孩子似的。”
“没谈完,剩下的我会发eail和他们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