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李凤鸣皮笑肉不笑地连发两问:“所以,廉贞贪墨军饷了吗?您涉事或知情吗?”
萧明彻摇头,睨她的眼神很奇怪:“你很担心我会被问罪?”
“不会被问罪,这在贵国陛下眼里根本不是大事。他打发你来行宫思过,意思就是不想管。”李凤鸣说得有气无力,但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笃定。
“他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同时按下太子和恒王两头。”
萧明彻眼神湛了湛:“父皇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那不重要,不必深究这种细节,”李凤鸣生无可恋地觑着他,直呼其名,“萧明彻,咱俩打一架吧。”
“什么?”
从今日一早进宫面圣经历的种种不愉快,再到被罚来行宫见到个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太奶奶,萧明彻本就很懵。
眼下李凤鸣再一句一个大转折,说起来话貌似前言不搭后语,这让他简直无所适从。
他周身不自觉地紧绷,眼中凝起戒备:“为什么突然想和我打架?”
其实我不是想和你打架,是想单方面殴打你。
李凤鸣幽幽惨笑:“你有没有学过一句圣人言,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
接下来还要陪着这家伙在行宫思过整整三个月,她的损失可太惨重了!
李凤鸣越想越气,索性反手从桌上抓了张纸,揉成团往他面上砸去。
她压着嗓音,咬牙切齿地怒道:“你到底哪儿来的底气在信里回我‘知道了’?!”
萧明彻敏捷躲过,给她一记警告的眼神:“你……”
“你什么你?!就今日这芝麻大点的事也不能全身而退,你知道个鬼啊!”
李凤鸣越想越气,随手又拿了册书往他砸去。
“人之所以要长嘴,就是为了让你在遇到麻烦时开口说话!几句话就能脱身自保的事,你跟个傻蚌壳似的不吭声,别人不欺你欺谁?!”
萧明彻再次躲过,见她居然要伸手去拿花瓶,长腿一迈就冲过去,以肘压住她的小臂,眼中有许多不解。
李凤鸣知道自己不该失态,可她心中太过窝火。
从小到大,她在旁的事上都很能让人,但于朝局之事上却分寸必争。
因为皇嗣的生存之道不同于常人,每次看似微小的退让与息事宁人,经年累月积累下来,说不得那天就会变成压死自己的大山。
在她看来,廉贞这件事,萧明彻完全可以用一种圆滑柔和的方式,轻松脱身。
可他居然闷不吭声,硬生生吃了“被罚至行宫思过三个月”这么大个亏!
李凤鸣反身一旋,挣脱萧明彻的压制,挥拳就过去了。
“别以为长得好看我就舍不得打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就这么任人欺压,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伴随这一声怒火冲天的娇喝,萧明彻愣在当场,颧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李凤鸣没想到他会突然停止抵挡的动作,当下也有些傻眼。
两人停止打斗,四目相对,书房内陡然陷入一种诡异沉默。
稍顷,萧明彻眉心微蹙:“谁是谁的人?你想清楚再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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