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样子哪像没事?
可他不想说,李凤鸣也拿他没法子,只能带着满头雾水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自李凤鸣随萧明彻回淮王府后,由于各种原因,她这还是第一次再上滴翠山。
如今的太皇太后愈发糊涂,久不见她,一时竟没将她认出来。
见礼过后,老人家眯着眼觑他俩半晌,忽然开口打发萧明彻出去,只单独留了李凤鸣叙话。
太皇太后招手唤了李凤鸣近前来,仪态神色很是严厉。
“宝念,你得记清楚,五皇子不仅仅是你姐姐留下的孩子。他是皇嗣,首先是陛下血脉!你心中再有委屈,也不能失了分寸。”
萧明彻名义上的母妃钱昭仪名叫钱宝念,这个事李凤鸣是知道的。
太皇太后为何会将自己错认做钱昭仪,她想不太明白。
于是疑惑地看向旁侧的华嬷嬷。
华嬷嬷尴尬地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先含糊应着,回头再与她解释。
于是李凤鸣恭顺垂首:“是。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静默片刻,太皇太后又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才醒过来似的:“噫,小凤鸣?你怎么不叫我太奶奶了?”
李凤鸣哭笑不得,又顺着她的话改口:“是,太奶奶。”
“是什么是?你真不听话。”
老人家孩子气地微微噘嘴,瞪着她明显扁平的腹部,满脸写着不高兴。
“你回府那时,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再来时要带个大胖小子给我看?”
老人家糊涂成这样,显然讲不了道理。
李凤鸣也不白费那口舌,笑吟吟顺口胡诌:“太奶奶息怒。您容我多一个月吧?等下个月再来时,我保管给您带个大胖小子!”
太皇太后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与李凤鸣说起话来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聊了没多会儿,老人家就有些精神不济。
华嬷嬷让人扶她回去歇下,自己则陪着李凤鸣在香雪园里信步走走,顺道解释一二。
“太皇太后是糊涂了,方才将您认作了钱昭仪。她训斥的那些话不是冲您的,您千万别与她置气。”
李凤鸣笑容温婉得体:“华嬷嬷哪里话?老人家早前那般疼我,便是真冲着我训几句,我做晚辈的也不会置气。她眼下这样,我瞧着只是心疼。”
她这般善解人意,华嬷嬷很是欣慰。
加之早前她在行宫侍疾那半年,与华嬷嬷相处得很不错,多少有几分交情在,于是华嬷嬷就忍不住关切。
“方才瞧着您与淮王殿下,似乎有些生分?”
“其实,之前在府中相处得一直挺好。只是今日有些别扭,我也不知是怎么的。”
李凤鸣说的可是大实话,奈何华嬷嬷总觉得她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受夫君宠爱。
华嬷嬷贴心地没再追问,噙笑苦叹一声:“淮王殿下幼时不易,辛苦您多担待些。”
李凤鸣心念微动:“说起来,我从前一直没敢细问,他小时在宫里,钱昭仪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华嬷嬷,这能说吗?”
华嬷嬷看看四下,沿途的宫女们都站得远,这才放下心,娓娓道来。
在华嬷嬷口中,齐帝对萧明彻的生母钱宝慈用情极深。
这个事,李凤鸣半个字都不信,甚至很想嗤之以鼻。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