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办好手机卡,殷星舒拿着自己的新手机坐上了出租车,打车回了清和公寓,路上花了一个小时时间,这次没有堵车。
回公寓后,殷星舒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背包,将睡衣、充电器、洗漱用具……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收了进去,很快又重新出了门。
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殷星舒报了一个地名,司机立刻朝着南郊开去,南郊的赤霞公墓,柳眉微就葬在那里。
殷星舒在南郊有一套老房子,离赤霞公墓不远,柳眉微没疯之前一家人就住在那里,那也是少有的殷星舒保留有母亲完整记忆的地方。
殷星舒每年母亲忌日前夕都会过去住一晚,好在第二天早早去扫墓。以前外公在的时候,会跟着他过去,可自从四年前外公去世后,就只剩殷星舒一个人了,他也是最后一个记得柳眉微忌日的人。
车子开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南郊,殷星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初春的天黑的早,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赤红的晚霞铺在天边,像血倾倒了一样,难怪叫赤霞公墓。
殷星舒站在荒凉的马路边上,抬眼打量这处承载了他所有童年回忆的地方: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扇双开的雕花铁门,现在已经生锈了,连门牌号都模糊不清,还有枯死的藤蔓缠绕在上面,如同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即将走向坟墓。
铁门后面是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青石大多碎裂了,缝隙里长出杂草。小路两边是花园,殷星舒小时候这里种满了各种颜色的月季,一片姹紫嫣红景象,可现在只剩下枯叶。
花园中间是一个水池,因为刚下过几场暴雨,水池里装满了水,枯叶飘落进水池里,腐烂,沉淀,在水池底下堆积出一层发黑的淤泥。
角落里还飘着一具老鼠的尸体,泡了有一段时间了,有蛆虫在表面蠕动,散发出些微的腐臭味,殷星舒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穿过花园,一栋二层的小洋房出现在殷星舒面前,小洋房外墙贴着黄色的瓷砖,因为风吹雨淋的,有些褪色,看着很旧了。
这处房产是殷高良和柳眉微结婚的时候修建的,当年也是很气派的房子,可过了这么多年,只剩下破败,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
殷星舒推开小洋房的大门,入目是一个桌椅齐全的客厅,红木沙发和茶几在中央摆开,上方吊着一盏水晶灯,墙上挂着大幅的油画,后方一条旋转楼梯连接着二楼。
虽然有一些灰尘,但洋房内部明显比外部保存的好的多,毕竟每年都要来住的,殷星舒每个月还是会请人还收拾一下房间。
殷星舒在楼下走了一圈,简单检查了一下房间,又把水电打开,然后就走上了二楼,二楼的第二个房间,就是他的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一个二十平米的房间出现在殷星舒眼前,其中一部分被隔成了卫生间,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床,床旁边是书桌,对面是衣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了一些书籍和殷星舒小时候玩的玩具。
这个房间还保留着他当年搬走时候的样子,殷星舒找来一张毛巾,将床和书桌擦了一遍,然后从衣柜里把棉被和床单被套抱出来换上,这些都是前两天来打扫的阿姨清洗过的,可以直接用。
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好屋子,殷星舒在床边坐下,打开背包,把睡衣和洗漱用具都拿出来,拿着这些东西去了卫生间,快速刷了牙,换上睡衣后,重新回到卧室。
在书桌边坐下,殷星舒寻着记忆打开了第一个抽屉,抽屉里空空如也,可仔细看就能发现下面藏着一个夹层,打开夹层,里面放着一个灰色的笔记本。
殷星舒翻开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用铅笔写着一行行的字,字迹稚嫩,日期也是十年前的,这是幼年殷星舒的日记本,曾经有一次柳眉微看见了,对着殷星舒发了很大的火,后来殷星舒就把日记本藏了起来,再不敢让别人看见。
第一篇日记记述的正是殷星舒在花园里遇到小男孩的事情,当时的殷星舒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跑了进来,可是后来保姆告诉他殷家的大门关着,一个小孩子不可能跑进来,而且附近就殷家一户人家,根本没有小孩子
殷星舒翻看着日记,不知不觉夜深了,他合上笔记本,关灯睡觉。就在小洋房里灯熄灭后不久,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铁门之外,两道身影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是这地方吗?这地方这么偏,真的有人住?”
“肯定没错,给的地址就是这,听说还是个大少爷,有钱人不就喜欢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吗?”
“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最好收拾,做完这单生意可够我们兄弟俩快活好长段时间呢,赶紧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走走走,先进去探一下路。”
两道身影蹑手蹑脚走进院子里,小洋房的大门反锁着,只有二楼有一截伸出去的阳台,可以翻进去,其中的高瘦男子身手还算敏捷,几下就翻上了阳台,可阳台的门也锁着,高瘦男子提起手中的刀柄砸在玻璃上,咔嚓一声脆响后,门上立刻空出一个空洞。
这荒郊野外的,房子里又只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两人行事难免大胆一些,通过空洞打开阳台的门,走进走廊,一间一间的搜索起二楼的房间来。
正在卧室里睡觉的殷星舒在玻璃碎掉之后猛然睁开了眼,他的听力敏锐,睡眠又浅,就算阳台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今晚无风无雨,家里又没有第二个人,殷星舒不认为会无故发出这种声音,生性谨慎的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摸进放在床头的背包里,将一根电击棍掏了出来,这电击棍是殷星舒用特殊渠道弄到的军用物资,用来防身再好不过。
没有穿鞋子,殷星舒靠着还不错的夜视能力走到门口,后背贴在墙上,支棱起耳朵听起外面的动静来,隐约能听见两道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就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