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彪悍的祝府家丁也跟着一起散去,祝小穗一边伺候祝燕隐洗漱,一边道:“说的都是些皮毛上的东西,这样也能叫第一才子吗?”
“看他的诗,可不像这么肤浅的人。”祝燕隐将脸擦干净:“与平日格格不入得过于明显,反倒看不清此人究竟是真是假,是敌是友。”
他原本想去找找厉随的,但夜已经很深了,便躺回床上,明日再说也不迟。
万仞宫的住处就在祝府隔壁。
半夜三更时,一扇门“吱呀”被推开了,音效和闹鬼差不多。
负责“保护”鹤城才子的几名家丁立刻围上前:“徐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
徐云中道:“我有事要去找厉宫主。”
祝府的家丁还是很好心的,立刻就展开了劝阻,毕竟我们都是见过一剑十个头的人,实在不忍见你成为第十一个。
但怎么说呢,好言劝不住该那啥的鬼。
于是徐云中还是一路被东北风卷着衣摆,去了隔壁。而隔壁万仞宫的弟子也很吃惊啊,吃惊程度不亚于看到自家宫主在月夜下舞,为什么一个两个读书人都这么狂放不羁,我们好不容易适应了祝公子,居然又来一个?
徐云中:“你们宫主住在哪一间?”
万仞宫弟子迅速挡在他面前。虽说读书人没什么杀伤力,但这寒冷冬夜浑身乱飘白纱的造型还是太惊人了,不得不防。
徐云中清清嗓子:“厉宫主!”
万仞宫弟子目光同情,完了,你死了。
徐云中继续道:“厉宫主,我有事想要请教你。”
嗓音又高又颤,也不知是矫揉造作没作好,还是被冻的,反正听得周围一圈弟子牙根子疼。
从屋里传出一个冷冷的“滚”字。
徐云中只好祭出杀手锏:“与祝公子有关!”
厉随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湘君剑。
他自然知道这句“有关”可能是假的,但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呢。
“进来。”
徐云中关上门,先极快地在屋内环视一圈,确定只有厉随一人,并无附带八个大汉,这才松了口气。
厉随坐在桌边,一身黑衣,目光寒凉。
徐云中及时道:“我被一个挂着面具丑黄丑黄的男人喂了毒药。”
厉随:“……”
徐云中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用极快的速度说了一遍,不快不行,因为他也不想和这“你说完立刻就要死”的凶残目光多接触半刻。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一晚赤天找上砚台铺子,给鹤城第一才子强塞了一粒毒药,威胁他混入祝府的队伍,先与祝燕隐混熟,再伺机下药。
“就是这个。”徐云中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
厉随自然清楚面具人是谁,他收下药瓶,又问:“你为何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