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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群神职人员向来都高昂的头颅微垂,眼睛更是不敢平视前方,只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身前的一小片区域。他们很快就在刚刚睁开了双眼的叶蒂丝身后站定了脚步。
然后,所有这些身着华服的大主教和祭司们以最虔诚恭敬的态度跪拜了下去。≈lt;dd≈gt;≈lt;dddata-id=≈ot;6≈ot;≈gt;
那是一列绝无可能、也绝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人。
繁复瑰丽的头冠上镶嵌着宝石,金线勾勒出厚重却精致的图样,纯白的长袍逶迤拖曳在地面,从神魔之门中走出来的一队人身着希西底彻金色神殿的主教或祭司长袍,手握纯金铸就的神杖。为首的是金色神殿主神殿、那日叱责并降下了神罚的大祭司,鱼贯其后的则是各个次神殿的主教和祭司。≈lt;dd≈gt;≈lt;dddata-id=≈ot;9≈ot;≈gt;
虽然不敢直视神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眼中露出了狂热的神色,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殿人员此时此刻仿佛只想要化作叶蒂丝脚边的尘埃抑或泥沙,他们的额头死死地抵在面前染血的地砖上,眼中却忍不住流下激动的热泪。≈lt;dd≈gt;≈lt;dddata-id=≈ot;2≈ot;≈gt;
这是写在所有神典扉页上的话语,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此时此刻,这双绯红的神明之眼睁开之时,却没有给任何人避开的机会
剧烈的冲击迎面而来。≈lt;dd≈gt;≈lt;dddata-id=≈ot;4≈ot;≈gt;
这是一种绝望又迷茫的彷徨,又像是迟钝却酷烈的某种惩罚,又仿若无声却足以摧毁神智的反复尖叫。
天地为之震荡臣服。≈lt;dd≈gt;≈lt;dddata-id=≈ot;3≈ot;≈gt;
所有人都觉得那双眼在看自己,又仿佛在看众生。
刹那间,在那双眼的注视下,所有人都觉得灵魂与被撕裂搅碎,而自己的灵体又再度接受了同样的痛楚与折磨,近乎扭曲变形的灵魂残喘着找寻着回到躯壳的路,却又在距离躯壳一步之遥的地方力竭。≈lt;dd≈gt;≈lt;dddata-id=≈ot;1≈ot;≈gt;
不可直视。≈lt;dd≈gt;≈lt;dddata-id=≈ot;5≈ot;≈gt;
却有人紧随其后,从那扇神魔之门中浩荡鱼贯而出。≈lt;dd≈gt;≈lt;dddata-id=≈ot;13≈ot;≈gt;
纯粹而灿烂的金红色神力顺着纯金权杖流转,刹那间洗礼了大祭司的周身。大祭司脸上原本的褶皱倏然消失不见,他本已在生命的末端,却在这一刻因为神力的洗礼而重新回到了最璀璨漫长的中青年
魔法师随着位阶的变高,会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是再漫长也总有尽头,等到衰老再一次不可抑制地前来时,对长生和寿命的渴望便会成为曾经享受过漫长生命带来好处的人心头最深的执念。≈lt;dd≈gt;≈lt;dddata-id=≈ot;10≈ot;≈gt;
“至高无上的神啊”金色神殿的大祭司匍匐着身体,尽可能地举起了自己手中华美的神杖“您的信徒愿意为您献上这世间的一切”
叶蒂丝或者说已经在墨菲斯的“帮助”下完成了整个降临的火焰与光明之神利希特显然对这具全新的身躯还并不十分熟悉,祂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番,脸上微微有了不满的神色却又很快敛去。
神祇自然不应当拘泥于自己容器的性别,更何况,从性别角度去看,自己所在的这一具无垢神体已经足够完美,但本体性别与之不同的祂,还是感到了一丝不适。≈lt;dd≈gt;≈lt;dddata-id=≈ot;12≈ot;≈gt;
在短暂的停顿后,祂颈侧的火焰眼瞳烙印慢慢缩小,然后移动到了眉心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绯红烙印。
神力充盈在四肢中,祂一开始的步伐还稍显不稳,但两三步后,祂便自如而平直地向前走去。
“恕你们无罪。”祂声音中的干涸也终于褪去,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祂路过了高高举起权杖的大祭司身边,指尖轻轻地在那柄权杖上一点“你的愿望,我听到了。”≈lt;dd≈gt;≈lt;dddata-id=≈ot;14≈ot;≈gt;
大祭司也不例外。
他站在权力与荣耀的至高端已经太多年,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近乎半神的存在,享受着整个人间的供奉,对永生的渴求自然更是非常人所能及,他当然想要这样的生活和日子永恒下去,无人能够体会他倏然发现自己的脸上不可避免地长出了第一条皱纹时的恐慌。
衰老就像是对死亡的倒计时宣判。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样的倒计时宣判中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而现在,他信奉的神祇,给予了他关于最深执念的回应。
大祭司感到自己体内的沉疴都已经消失,感到久违的蓬勃生命力重新回到了体内。他颤抖地将自己俯得更低,心中再无半分自己背叛软禁了金色神殿大主教、背叛了自己对于万物之神信仰的后悔和犹豫。
在火焰与光明之神说出宽恕话语的同时,那些折磨着直视了祂的人的幻觉和扭曲也一并消失了。
贝莱尔大汗淋漓如梦初醒般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他甚至有点难以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而他旁边的伊芙琳也如出一辙,两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看向了叶瑟薇的方向。
然而在看到叶瑟薇之前,他的视线里先出现了挡在叶瑟薇面前的黑衣男人。
那个人分明是非常眼熟的,但贝莱尔的脑海中竟然完全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可他非常确定地觉得,自己曾经与这个人有过不少交际,然而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忆就像是弥漫上了一层厚重无法拨开的雾气。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