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以……”厉微澜迟疑着往后退了一点,“我……”
他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觉得张口结舌;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她?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没有吸引力?或者怀疑他的心?
沉橙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她点了点他的额头:“好了,我们早点睡觉吧。”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睡觉,睡什么觉?
厉微澜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她丢下了重磅炸弹以后在他旁边睡得又香又甜,睡颜恬静又乖巧,像是刚才做出那种诱惑人行为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但厉微澜的心里又是高兴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以她在自己那个世界的谨小慎微、规行矩步,在面对男人的时候连笑容的弧度都不会多一分的谨慎,怎么可能会做出像今天这样亲密的举止?
便是她再放肆,也只说明了他们之间关系的亲近,也只是说明了他们在彼此心里都和别
人不同。
厉微澜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这可简直是……甜蜜的负担啊。
沉橙是真的睡得很好。
但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屋子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哭。
哭声‘哇哇哇’的,穿透力还挺强。
她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天还黑着,只有外面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底下,她瞧见自己旁边,厉微澜似乎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门外传来的哭声所惊醒。
再仔细听一听,似乎整个屋子里也是安安静静的,好像在所有人里听到了哭声并且被吵醒了的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沉橙莫名的觉得有些诡异,微微皱了皱眉头,费力的撑起了上半身,探头出了窗棂想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只看了一眼,沉橙的脸色就倏然变白:上半夜靠在门口守夜的那个男人瞪大着双眼,整个身体被吊在了大门口的柱子上,心口扎着一根巨大的铁栏杆,穿透了他的整个身体,一双大睁着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天空的方向。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表情惊恐,就想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沉橙差一点尖叫出声,她旋即意识到了这里是本身就危机四伏的废土,而自己如果发出太大的声音也许会引来那个弄死了守夜男人的怪物,沉橙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手去推自己旁边的厉微澜。
推了一下,他没醒。
推了两下,他还是没醒。
三下,依旧没醒。
这一下,就算是以沉橙的不敏锐也感觉到了不对。
厉微澜平时不是一个防备心理这么低的人吧?
作为一个废土生存者,他如果连这么点戒备心都没有,绝对活不到现在。
推了他三下都没醒,要不就是她的动作是一种幻觉,要不然就是他被强迫入睡,现在不管怎么样都醒不过来。
如果入睡是一种幻觉……那么外头的死人也是一种幻觉吗?
沉橙在现代听说过一种理论,那就是人在梦中所见到的情景,多半是自身潜意识的一种映射。换而言之,如果她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她是幻想不出来的。
沉橙悄咪咪的再看了一下那个钉在栏杆上的男人的脸,从他的死状细细打量到他的四肢,从僵
硬的细节到扭曲的脸部肌肉,和她今日看到的具有很大冲击性的丧尸脑袋并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这不是她能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沉橙敢肯定,以她的知识储备量,幻想不出这种凄惨死状的细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