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深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喉结也不自觉地微动,她今天穿了件玫红色的针织吊带,宽松的牛仔裤微微露出肚脐,有点艳丽,有点调皮。
想和她说话,想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想和以前一样听她在身边碎碎念个不停……
身体比理智先一步作出反应,但谭叙深的腿刚迈出去,就看到她勾唇朝他盈盈一笑,转身离开了。
望着对面幸福的一家三口,闻烟目光最后落在谭叙深身上,随着心慢慢撕扯,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女孩儿眼底再也不似先前的波澜不惊,黑眸渐渐涌现出几分浓烈的情绪,是恨。
谭叙深顿在原地,她已经转身了,但他脑海里全是她最后那个笑。
沉稳的表情终于有一丝破裂,谭叙深忽然意识到很多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但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他希望她永远都保持原来的样子,可爱,单纯,温柔善良……
后悔和心痛在胸腔里弥漫,最后,谭叙深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弥漫着雾气的原始森林,小鹿拖着沉重的身躯仓皇逃离,一枚子弹深深嵌进骨缝,她越过溪水,留下鲜红的血迹,而始终漫不经心的猎人,愣怔地望着走火的猎枪,终究是掉入了自己设的陷阱。
回到车里,星棠坐在副驾驶阴沉着脸,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段时间成长的不只是闻烟,星棠也在慢慢改变。
朋友之间,是需要彼此照顾相互支撑的,闻烟身上发生了这些事,星棠就担任起了那个保护她的角色,按照她以往的性格,今天面对谭叙深和叶漫可能只会大喊大叫,会生气地将手机砸在他们身上,但最后被路人指指点点沦为笑话。
包括现在,星棠都在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去骂闻烟,因为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黑色的evens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闻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但眼前的画面不是红绿灯,而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
那么温馨美满的家庭,她只配站在对面远远看着,毕竟她是个多余的人。
这么想着,闻烟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冷笑,对自己的可怜和深深嘲弄。
车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星棠还在气头上,而闻烟怔怔地望着前方,眼底的一潭死水终于泛起涟漪,有刻骨的痛,但更为浓烈的是被激起的恨意。
“烟烟!”
星棠忽然惊声尖叫,望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大卡车,她以为闻烟会刹车减速,然而随着距离不断缩短,速度却好像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追尾,星棠连忙拨动方向盘,车“嘭”的一声撞在旁边的花坛上!
在惯性的作用下,她们身体不断往前冲,却又被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用力弹回去。
闻烟猛地回过神。
车熄火了,星棠望着窗外惊魂未定,大声地喘着粗气,她慌忙扭头看向闻烟,却发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有些呆滞,不悲不喜。
星棠心里的火瞬间窜到头顶,她解开安全带用力地甩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把闻烟从车里拽出来。
星棠想把她骂醒,想把她打醒,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还没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烟烟……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星棠抚摸着闻烟的脸,声音哽咽。
刚才的画面,闻烟心里一阵后怕,但她好像失去了情绪的表达,眼睛里全是木讷,只是嘴唇白的厉害。
眼角挂着泪,闻烟抬手擦掉星棠脸上的泪痕,笑了笑:“嗯,我知道。”
晚上,闻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还是洗澡。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强迫自己忘记,既然忘不掉,那就记在心里吧。
记住他在她身上留的那些痛苦和不堪。
记住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
记住她一个人血淋淋地躺在手术台上。
从浴室出来,闻烟吹干头发温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给傅铭川发了条信息。
-下周可以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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