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回头看戚淙,妥协,坐到戚淙面前,眉头紧拧:“我可以说,但我先声明一件事,淙哥,你没错,是江兆言利用你。当年你高烧失忆之后性情大变,阿姨觉得你不对劲,压着你去大医院做了很多检查,最后还找去了精神科……医生也摸不准你为什么变化那么大,考虑是你高烧时损伤了神经,或者出现了精神方面的疾病,阿姨很着急,想带你去更好的医院检查加治疗,但你不愿意,为此大闹医院,还想跳楼……最后阿姨妥协了。”
这些事戚淙全部不知道,之前沈嘉和戚音给他的信息太过简单,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失忆而已。
他不敢置信:“我……精神方面有问题?”
“医生只是这么猜测,最后没能确诊,你……反正之后你也就是性格变了一些,对江兆言过度迷恋依赖了一些,没出现更多的症状,所以也不能断定你就是真的生病了。淙哥,你来北市后做的那次检查已经出结果了,我看了,很健康,你、你就算生过病,也已经好了。”
戚淙想起那封字迹奇怪的遗书、那套处处都透着违和感的公寓,抬手按了下眉心,问道:“那……在那之后,为了江兆言,我都做了些什么?”
沈嘉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皱眉憋了半天,才说道:“从医院回家后没多久,你就以上学为由跑回了学校。但你没有好好上课,而是去找了江兆言。那时候江兆言想创业,你……你把手里所有的钱都给他了。后来江兆言赚了第一桶金后有把那些钱还给你,但你全拿去给江兆言买了礼物。”
戚淙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学也不好好上了,一心一意帮江兆言去创业,还打着三木的旗号到处帮江兆言拉投资拉人脉,包括你成年的时候阿姨给你买的那套房子,你也给抵押套钱给了江兆言。阿姨劝不动你,再加上江兆言装出一副会好好照顾你,会引导你病情的模样,所以为了保护你,阿姨索性开始支持你们创业。”
戚淙握紧手。
这之后的故事变得简单而俗套。在三木的扶持下言煌顺利发展起来,江兆言也渐渐撕去伪装,展露野心。他开始通过戚淙反噬三木,戚音因为太过在乎儿子,所以处处被动,三木又恰逢转型的重要时期,在被江兆言暗地里坑了几次后,生意渐渐崩盘。
“……大概就是这样,我在北市上大学,没法时时看着你,所以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许多细节都不清楚。”沈嘉小心看向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戚淙,安抚道,“淙哥,你别太自责,你那时候是生病了,也太信任江兆言了,所以才……你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三木破产后你和江兆言开始频繁争吵,后来你还离开了江兆言的公司。阿姨也不怪你,大家都知道你是生病了。”
荒谬的过去全部撕开,戚淙消化了好一会,问道:“那江兆言和安夏和,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沈嘉皱眉,“他们突然就公布了订婚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北市录歌,觉得可能要不好,就连忙开车去找你,结果我一进门,就看到你……淙哥,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和沈嘉聊完后,戚淙一个人靠在沙发里发了很久的呆。然后他坐起身,打了个电话给戚音。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戚音过了会才接电话,声音带着困意:“淙淙,怎么了?”
一句对不起滚到嘴边,又慢慢咽下。戚淙稳了稳语气,说道:“妈,江兆言赞助了嘉嘉演的电视剧。我怕他会影响嘉嘉的工作,你那里有可以威胁到江兆言的东西吗?任何东西都行。”
戚音的声音立刻变得清醒:“江兆言又找上你了?”
“我今天碰到他了,还有安夏和。”
几秒压抑的安静,戚音变沉变冷的声音传来:“有,有很多。淙淙你别怕,妈妈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你别怕。”
戚淙喉咙口像堵着什么东西。他抬手按了下眼睛,应道:“嗯,我不怕。”
……
第二天早上,赵振勋给戚淙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赵振勋帮戚淙争取到了《青古传》的一首插曲演唱。坏消息是,江兆言加大赞助,把安夏和塞进了剧组。
沈嘉差点把刚喝进口的豆浆喷出来:“安夏和要演戏?”
“不是演戏,是以顾问的身份进了美术指导组。美术指导会参与各个拍摄场景的设计和搭建,也算是和安家做的生意合上了。”
沈嘉还是不能理解:“可安夏和没有子承父业去学设计,他学的是钢琴,之前还在国外拿了奖,现在他进剧组的美术指导组管家装设计是想做什么?他不当他的钢琴家了?”
“他想找我的麻烦。”戚淙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初一的时候,我和他在同一个钢琴比赛上碰到,我拿了第一,他拿了第二,赛后他来找过我的麻烦。再往前,三木和安佰刚刚建立合作的时候,我们在父母的一次聚餐上认识,他找我麻烦,我们打了一架。后来我转学去你的学校,他就在隔壁班,不过他很快就转学走了,在他转学之前,他带着一群人又来找我的麻烦,我和他又打了一架。”
沈嘉目瞪口呆:“淙哥你……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所以你刚转学过来的那次受伤,是他动的手?”
赵振勋也看向戚淙,像是又认识了戚淙一遍一样,上下打量他。